"什么叫唤醒？！"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在爆炸的余震中显得格外尖锐，"蓝冀辞，你他妈给我说清楚！"
隧道顶部的灰尘簌簌落下，落在她颤抖的睫毛上。
蓝冀辞的领口被她扯得大开，那道锁链状的天道印记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已经爬到了颈动脉的位置。
言少卿突然挡在隧道拐角处："小师妹，现在不是……"
"滚开！"苏漪反手一道太清令轰在墙上，炸出蛛网般的裂痕。
她红着眼睛瞪向蓝冀辞，"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成为天道会忘记一切？"
蓝冀辞的喉结滚动了下。
远处交火的火光映在他侧脸上，明明灭灭像是挣扎的良心。
他忽然伸手盖住她握着芯片的手，手上的粗粝质感摩挲着她的皮肤。
"不是忘记……"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是重置。"
一枚子弹突然击穿隧道口的玻璃，碎片飞溅中，苏漪看清他瞳孔里闪过的金芒，那是天道同化的征兆。
"历任天道都是提线木偶。"蓝冀辞突然把她按进怀里，躲过又一波子弹，"但你师傅发现了个漏洞……"
他的唇贴着她耳垂快速解释，"只要提前埋下'锚点'……"
段少虞的怒骂声由远及近："谈情说爱能不能分场合！"
他的纳米刃擦着蓝冀辞耳际飞过，将偷袭者钉在墙上，"妈的，'红寡妇'连火箭筒都搬出来了！"
苏漪却像没听见。她死死攥着那枚芯片，突然明白了什么："所以……你这些年故意接近我……"
她的声音发抖，"让我成为你的'锚点'？"
蓝冀辞的眼神瞬间变了。
他扣住她后脑狠狠吻下来，这个带着硝烟味的吻又凶又急，像是要把所有说不出口的话都渡给她。分开时两人嘴角都渗了血。
"放屁！"他难得爆了粗口，拇指擦过她染血的唇瓣，"我他妈从第一次见你就......"
火箭弹的爆炸声淹没了后半句。
言少卿拽着两人扑倒在地，冲击波震碎了整面玻璃墙。
透过漫天飞舞的碎玻璃，苏漪看见蓝冀辞用口型说了三个字。
【我选你】
不是天道。
不是使命。
从来都只是你。
段少虞骂骂咧咧地爬起来，纳米刃分裂成数十片环绕周身："老子真是受够了！"
他一脚踹开隧道安全门，"要殉情等炸完金库再说！"
苏漪把芯片按在心口位置，那里立刻浮现出与蓝冀辞锁骨上一模一样的锁链印记。
但她的锁链是断裂的。
"你给我记住！"她拽着蓝冀辞的领带迫使他低头，"你要是敢重置......"
染血的指尖在他天道印记上狠狠一按，"我就把三界搅个天翻地覆！"
蓝冀辞闷哼一声，却低笑起来。
他的靴子碾过满地碎玻璃，打横抱起她就往外冲："行啊，到时候我们一起....."
子弹擦着他脸颊飞过，血珠溅在苏漪脸上。
"咔嚓。"
子弹在距离蓝冀辞眉心三寸处骤然凝滞，冰霜以恐怖的速度蔓延，瞬间将整片弹幕冻成冰帘。
对面切尔坎家的佣兵们瞪大眼睛，领队甚至傻到又扣了下扳机，结果冰霜顺着枪管反噬，把他整条手臂冻成了冰棍。
"操！什么鬼东西？！"
蓝冀辞抱着苏漪稳稳落地，靴字踏地的瞬间，方圆十米内的武器全部结冰。
他连眼皮都懒得抬，只是轻轻打了个响指。
"砰！"
所有冰冻的武器同时炸成冰晶，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
切尔坎家的人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手里就剩个冻成冰坨的枪把子。
苏漪却完全没注意这碾压式的战斗。
她攥着那枚芯片，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
唤醒？骗鬼呢！
如果真这么简单，蓝冀辞刚才的眼神不会那么绝望。
那分明是在交代后事！
"灵脉...天道...时间..."
她突然抓住关键，猛地抬头看向阿尔卑斯山脉方向。
那里的天空呈现出诡异的紫红色，云层扭曲成锁链的形状。
和蓝冀辞锁骨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蓝冀辞！"她揪住他衣领怒吼，"你是不是算准了灵脉受损会加速天道更替？！"
西装布料在她指间发出不堪重负的撕裂声，"那个老王八等不及了是不是？！"
远处举着望远镜观战的言少卿手一抖："小师妹这脏话跟谁学的......"
段少虞的纳米刃差点脱手："肯定是老三教的！"
蓝冀辞没有回答。
他低头看着苏漪发红的眼眶，突然轻笑一声："我家漪漪真聪明。"
指尖拂过她脸上被子弹擦出的血痕，血迹瞬间凝结成冰晶落下，"但猜错了一点......"
他忽然揽住她的腰凌空跃起，躲过地底突刺的金属荆棘。
半空中打了个响指，整片荆棘丛瞬间冻成冰雕。
"不是他等不及。"蓝冀辞的声音混着风声传来，"是我等不及了。"
靴子踏碎冰荆棘的脆响中，他咬住苏漪的耳垂，"急着娶你过门呢。"
苏漪气得一口咬在他肩膀上："放屁！"
这一口用了十成力，血腥味瞬间弥漫在齿间，"你他妈锁骨上的锁链都快爬到脖子了！"
切尔坎家的第二批援军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诡异画面。
那个秒杀他们先头部队的煞星，此刻正被个姑娘咬得龇牙咧嘴还不肯松手。
"开枪啊！愣着干嘛！"领队刚喊完，突然发现自己的嘴巴冻住了。
蓝冀辞终于舍得抬头，眼神冷得像极地冰川："吵死了。"
他随手一挥，整支车队瞬间被冰封在巨型冰坨里，"赶着哄媳妇呢，别碍事。"
苏漪突然挣脱他的怀抱，太清令在掌心燃起幽蓝火焰："蓝冀辞，我最后问一次。"
火焰映出她眼底的水光，"是不是杀了现任天道，你立刻就会......"
话没说完，阿尔卑斯山脉方向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
紫色雷云汇聚成巨大的眼球形状，一道光柱直直照在蓝冀辞身上！
"晚了......"蓝冀辞苦笑着看向自己逐渐透明的指尖，"他来接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