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墨。

    本该寂静的巷子里却传来刀剑碰撞的刺耳声。

    马车外。

    青玄丹心和半夏三人对战十几个黑衣人。

    马车里。

    季安之丝毫不慌,饶有趣味的对着身旁俊美男子道,“你猜,杀你的还是杀我的?”

    谢无恙背脊挺直,鼻尖不断传来属于女子的香味。

    不似平常庸俗的胭脂味儿,而是一股很好闻的清甜的味道。

    他形容不出来,哪怕他极力屏住呼吸,那香味也直往他鼻子里钻。

    见他不说话,季安之掀开马车窗帘往外头看了一眼。

    自说自话,“看来是杀我的呢。”

    黑衣人,身手和那天在径山村遇见的一般无二。

    只见。

    丹心手握长剑,狠狠刺向黑衣人的肩膀,随后右脚往后一踢,瞬间将身后一个黑衣人踢飞了出去。

    “还得是小丹心,这小武功,拿捏的死死的。”

    半夏脸色有些苍白,她身如鬼魅,手中两把断刃如毒蛇一般精准刺入黑衣人要害,她招式极快!逼得黑衣人不断后退!

    “啧啧,半夏怕是坚持不住了。”毕竟身上还有伤。

    青玄步步杀招,完全不给敌人反应的机会,手中长剑横扫千军一般,气势逼人!

    “青玄不错嘛,有江湖侠客那味儿了。”

    谢无恙偷偷将视线落在季安之的脸上,见她看的入神,还边看边解说,他不由勾起嘴角。

    “你说他们是来杀你的?”他问。

    季安之回头,“前几日来过一批,跟他们一样。”

    她叹了口气,一双潋滟的桃花眸瞥向谢无恙,“八成还是皇室的人呢。”

    谢无恙眉头一蹙,“皇室的人?”

    季安之在马车里的小桌上抓起一把杏仁,满脸无奈,又从袖口里掏出一块令牌扔给谢无恙,“保真。”

    说罢,她又掀开窗帘。

    此时半夏被人围攻,而她背后的绿色衣衫已经被鲜血浸透。

    丹心解决掉两人,朝她靠近。

    就在这时!

    半夏右手短剑刚抵挡住一人攻击,却感觉后背发凉。

    一黑衣人手持长剑朝她刺去!

    那剑尖的寒光近在咫尺!

    下一瞬!

    “咻——”一个小小的杏仁如闪电一般击向那黑衣人。

    “哐当——”

    黑衣人只觉膝盖一痛,不受控制的跪了下去。

    半夏快速抬腿,用力一踢!

    她迅速朝马车看了一眼,就见季安之趴在窗口剥杏仁。

    半夏心中自是喜悦的,可同时也愧疚,自己拖累了主子!

    马车里。

    谢无恙将令牌放在桌子上,眸色发沉,“确实是皇室的令牌。”

    “拥有这种令牌的,只有禁军或是暗卫。”

    季安之没回头,一直在观察战局,“明德帝要杀我?”

    闻言。

    谢无恙沉默了。

    半晌,他道,“你怀疑皇帝也参与了十年前阮府那件事?”

    “自然,否则皇室为何要暗杀我?”季安之淡淡道,“不过,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我是不会贸然动手的。”

    谢无恙笑了,“一般人都会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我不是一般人。”季安之道,“若真是皇室的人,你我就是敌人。”

    谢无恙眉头一挑,“我又不是皇室的人,怎么就成了敌人了?”

    “明德帝是你的舅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与他关系很好,只是表面决裂演给别人看而已。”季安之嗓音淡淡,她回头,那双桃花眸平静无波。

    “包括……太后。”

    起大风了,风声呼啸,打斗声逐渐弱了下来。

    谢无恙无声的笑了笑,那双深邃星眸对上季安之的眸子,充满欣赏。

    “不愧是鬼门少主。”

    季安之挑眉,也没反驳,“彼此彼此,霍家少主。”

    霍家,一个商贾之家,但却将生意做的极大,在四国都有产业,北国,南国,西临国。

    但他大部分产业都在明齐,因为明齐太后姓霍,是霍家的掌权者。

    她名下也有产业,自然少不了和霍家打交道。

    自然听过霍家少主这个人。

    此人神秘从不露面,但雷霆手段,将霍家众多产业管理的井井有条滴水不漏。

    那日,她让路遥去霍氏当铺询问当初曲峰典当的东西。

    霍氏当铺自然是不愿透露。

    而当天晚上,她便看到了霍家管家进了谢无恙的书房。

    种种迹象表明,霍家少主就是谢无恙。

    谢无恙垂眸嘴角上扬,“为了不让安之姑娘将我当成敌人,我定全力调查这令牌一事。”

    季安之看向他,“我要去见明德帝。”

    女子的声音清脆好听,那双眼睛黑白分明,没有丝毫惧意。

    “安之姑娘不怕?”谢无恙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他下意识握了握拳,努力控制自己的心跳声。

    季安之翻了个白眼,“鬼门少主去给他送续命的金丹,他求之不得,我怕什么?”

    “除非,他不想活了。”

    令牌这件事季安之心中疑虑颇多,必须亲眼见到明德帝当面问清楚。

    谢无恙点头,拳头松了松,“好,我陪你去,此事还需要找个说辞,但我用命担保,这令牌是真,刺杀一事皇帝并不知情。”

    “明德帝被困于宫中,很多事无法插手。”

    她总能不经意间让他心跳加速,她无惧无畏的样子实在耀眼。

    季安之在谢无恙的眼神里看到了真诚,她蹙眉,“皇帝被困宫中?”

    “谁这么大胆子?”

    谢无恙眸色发沉,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正是你调查之人。”

    “楼相?”

    “是,表面上现在很多人都投靠二皇子,实则背地全是楼相的人,整个皇城一半都是他的人。”谢无恙语气低沉,“二皇子和沈大人斗的不可开交,实则都是他在意料之中,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楼相此人不简单,我派去的人根本无法近去楼府,且我与你说过,楼府的暗卫个个身手不凡。”

    季安之点头认可。

    她也曾派丹心去过,连丹心都无法进入楼府,更何况其他人。

    “他到底是何人?”

    谢无恙沉声道,“我只知他是先帝手中最得力的功臣,曾带兵攻打北国,打的北国对明齐俯首称臣。”

    “后主动上交兵权,先帝封他为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