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男子口中喷出大量鲜血,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脚步踉跄,几乎站立不稳。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生机在飞速流逝。
骨骼如同碎裂般剧痛,内脏更是翻江倒海。
靳清瑶站在鬼群之后,发出刺耳的尖笑。
“打蛇不死,自遗其害!
敢伤我哥哥,就把命留下吧!”
恶鬼们嗅到浓烈的血腥气,更加疯狂地扑来,将他重重包围。
如同潮水拍岸,连绵不绝,眼见就要将他彻底撕碎吞噬!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与屈辱,强忍着撕心裂肺的剧痛。
从怀中掏出一张跟靳晚倩一样的传送卷。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靳清瑶!
这仇,老子记下了!来日一定将你挫骨扬灰。”
空间一阵剧烈扭曲,在无数恶鬼的利爪堪堪触及他身体的瞬间,原地已然空无一人!
只有他最后那句充满恨意的嘶吼、在阴风中回荡。
恶鬼们失去了目标,茫然地在原地咆哮嘶吼。
“哼!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来日的来日还有来日,好像老子能放过你一样。”
靳清瑶看着男子消失的地方,咬牙切齿地跺脚。
眼里闪过恨意和不甘,但凡有一丝力气都会留下这祸害,今天他平安离开,后患无穷。
她散开自己的功德,洒向恶鬼。
强行把兴奋的恶鬼,塞进了鬼门。
强忍着不适,检查了一下有没有残留的恶鬼。
确定没事以后,用最后一丝力气关上鬼门。
把恶魔全部送回地府,她心中的那块大石头才算真正的落地。
这次开鬼门她付出极大的代价,还好没有酿成大祸,全部送回地府,
强弩之末,矢不能穿鲁缟的反噬瞬间降临,身体受着一种无法言喻的痛苦和枯槁。
靳清瑶看着自己慢慢枯竭的手,磕磕绊绊的念了一个咒语。
解开了保护牟瑾辉和二胖的防御符阵。
“师父(瑶瑶)!”
牟瑾辉和二胖异口同声的嘶吼,眼睛猩红快步来到他们面前。
“喊什么喊,没见过老女人?”
靳清瑶低头看着自己皮肤变得松弛、布满皱纹和老年斑!
配上她原本雪白的头发,如同深秋的荒草!
挺拔的身姿佝偻下去,饱满的脸颊凹陷,明亮的双眼浑浊不堪。
牟瑾辉看着地上奄奄的兄妹俩,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都懵了,像根木头桩子戳在那里。
他心里五味杂陈,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短短几个呼吸之间,那个阴狠的女儿消失不见。
原地只剩下一个穿着她衣服的、形销骨立、随时会被风吹倒的垂垂老妪!
什么埋怨,什么别扭,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
他的眼里只有残破的儿子,老妪似的女儿。
发出野兽般怒吼,“啊···啊·····我的孩子·····”
悲伤、恨、心疼、各种复杂占据心扉。
眼泪像失去了控制力一样,悄无声息的往下流,彻底失去思考的能力。
二胖从储物袋里拿出干净的衣服,分别把靳清野和靳清瑶包裹住。
他是那样的小心翼翼,声音都在颤抖。
“师父,我能做什么来帮你们?”
“借来的锣鼓敲不得····
玩火者必自焚!
你帮不了我,帮你大师父包扎一下吧!”
靳清瑶的声音也变得沙哑苍老,如同破旧的风箱。
二胖急得直跺脚,指着牟瑾辉那边急赤白脸的吼。
“哭,哭,哭个锤子,娘们唧唧的,男人流血不流泪!
旅长!
悲伤也要分时候!
火烧眉毛了!
你倒是开弓放箭啊!
请红姨来医治一下师父们,再耽搁下去,黄花菜都凉了!”
牟瑾辉浑身一激灵,眼神空洞。
“哦,好…
我…
我…”
他嘴唇哆嗦着,巨大的恐慌像只冰冷的手攥紧了他的心脏
“我…
不会喊…
我…
开不了鬼门…
二胖,我现在脑袋和手都不听话,你来指挥我来做···”
这个在战场上,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铁血旅长。
此刻看着儿女重伤,只觉得兵败如山倒,彻底乱了方寸。
二胖气得肺都要炸了,指着靳清野苍白的脸。
“完蛋玩意儿!
玉佩!
再耽误,大师父的身子骨都要凉透了!
死人放屁,那是一点也没缓。”
牟瑾辉这才如梦初醒,手抖得像筛子一样,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那块温润的玉佩。
他身上半点灵气也无,干脆咬破指尖,把血狠狠抹在玉佩上。
玉佩一闪,红姨瞬间出现在他面前。
红姨目光扫过狼藉的现场,落在靳清瑶兄妹身上,眉头微皱。
”啧,终日打雁,被鹰啄了?
刚才地府的动静,是你们搞出来的?”
她枯瘦的手掌就按向靳清瑶的胸口,阴冷的鬼力开始渡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