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天还没亮，江南城上空仍笼罩着夜的残影，星光微弱，寒气透骨。
校园内一片寂静，大多数学生还沉睡在温暖的床榻中，只有校门前，四道身影静静站立在昏黄路灯下，仿佛夜色中的剪影。
陈风背着装有装备与补给的包，站在最前方，神情冷峻。李云泽双手插兜，靠在一旁石柱上，打着呵欠，眼神却没一丝倦意。赵晴裹着法袍披风，脸色冷清地望着远方那尚未苏醒的天际线。沈秋雅戴着护肩，轻轻哈着手，怕冻着自己的指尖。
“现在几点？”赵晴低声问。
“刚过四更天。”李云泽回头看了眼学校钟楼，语气懒洋洋地道，“凌晨四点。”
“起得比鸡还早。”她哼了一声，但没多抱怨。
学校安排他们的紧急任务早已通过审批，今日所有课程自动注销，班级记录里会备注为“战斗任务执行中”。哪怕是理论课，也不可能跟一支即将深入二十级刷怪区的主力队伍较劲。
“任务组那边昨晚发了消息，”沈秋雅轻声道，“学校为避免干扰，已替我们在课表中暂做了标记，今日不用回校签到。”
“那就省事了。”陈风望向远方。
五毒山谷并不在城中，而是在学院西南方向的荒野地带，离江南城有一段不算近的距离。他们必须穿过西边的旧防御墙，进入曾经的封禁区，再绕过两座山丘，才能抵达山谷外围。
而五毒山谷，一如其名，哪怕外围，也终年弥漫着湿毒之气。
赵晴抱着胳膊，盯着前方幽暗街道，忽然低声开口：“我们是不是太拼了？”
陈风笑了笑，目光望着远方微亮的天际线，声音不重，却透着一股轻快：“正好不用上课了，去杀怪总比听那些无聊理论有意思。”
沈秋雅忍不住笑了出来，“也对，反正上周五那堂课我本来就没怎么听懂。”
李云泽耸了耸肩，“下次记得让赵晴帮你画重点。”
赵晴翻了个白眼，“我是法师，又不是理论生。”
四人说笑着，气氛稍微轻松了一些。
远处，一辆由魔能驱动的轻型运输车缓缓驶来，在他们面前稳稳停住。驾驶员一言不发，只是朝他们点头示意。
陈风率先上车，其余人依次坐好。
车门关闭，灯光昏暗，车身轻微震动，稳稳驶出校门，朝着遥远的西南方向驶去。
他们将面对的，是五毒山谷深处未知的毒障与魔物，但至少此刻，他们的心是轻的。
比起坐在教室看幻灯片，拔刀出战，才更像是他们该走的路。
陈风、李云泽、沈秋雅和赵晴四人，已经在五毒山谷外围站定。此行的目的很明确：刷怪、采集稀有材料、积累经验，为之后的战斗做好准备。
陈风走在最前方，目光如刀，扫过山谷中的灌木与岩壁。他低声提醒：“五毒山谷的怪物毒性极强，别被它们的外表骗了，一旦沾上毒液，很麻烦。”
沈秋雅轻轻点头，神情认真。她身穿圣光牧师的白银法袍，手持法杖，淡淡圣光从她身上流淌出来，为小队提供持续的治疗和抗性加成。只是她的目光时不时落在陈风背上，心绪微动。
李云泽没有回应，早已搭弓上箭。他的动作干净利落，一支破甲箭悄无声息地飞出，穿透前方盘踞的毒蛇脑袋，利落地将其钉死在地。
“干得漂亮。”陈风随口评价一句，随即挥手示意，“继续往深处推进，目标是毒蝎聚集区。”
队伍有条不紊地推进。空气中逐渐弥漫出一股腐烂和毒雾混合的气味，仿佛整座山谷都带着一层潜藏的恶意。
赵晴皱眉：“这些怪物的毒气，比想象中浓。”
她没有多话，直接挥动法杖，一道风旋激荡而出，卷起地面枯枝落叶，将四周毒雾搅散。几只隐藏其中的毒蝎和毒蛇被风暴掀飞，撞在岩壁上，发出刺耳的噪音。
“沈秋雅，准备支援。”陈风话音刚落，便启动了狼人形态，脚步在泥地上一踏，身影如疾风般冲入怪堆。锋利的狼爪撕裂一只扑来的毒蝎，黑绿色毒液喷溅，却没能减缓他的攻势分毫。
“明白！”沈秋雅立即施展技能，一道洁白圣光笼罩住陈风和李云泽，为他们清除毒素，修复细小创伤。
她的视线依旧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陈风的身影。
那是本能，也是习惯。
她早就明白，陈风不只战斗力强大，更有种让人安心的沉稳。这种气场，会让人忍不住想靠近、想依赖。
但她从没开口说过。
她知道陈风的性格，也明白现在不是讲情绪的时候。
“别发呆。”赵晴低声提醒一句，她察觉到了沈秋雅的情绪变化，“你得撑住全队的后排。”
“我知道。”沈秋雅轻轻点头，强迫自己收拢思绪，重新集中精神。
陈风突然侧头看了她一眼，那目光简短、平静，仿佛能看穿情绪，又仿佛只是在确认她的状态。
“你们都小心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