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修只是拿走两枚乾坤戒,递到了墨老的两位遗孤手里,他揉着两位少年的头发,笑容温煦:“以后想要什么,就传信于我。”

    此间事了,终究是该回圣地了。

    离皇等人却忧心忡忡地望着他:“秦修,必须得回圣地么?”

    显然,他们也知道圣地之人不得插手皇朝争斗的规矩。

    而秦修擅自离开圣地,又杀了这么多燕国玄丹修士,真按规矩来办,绝对是死罪难逃。

    秦修轻轻点头,目光中透出一丝坚定:“霓裳仍在圣地之中,我必须回去。”

    来之前,他让云霓裳留在圣地,是做足最坏打算,现在又怎可能不回去?

    圣地的铁律,虽显得冷酷无情,却也是维系麾下万宗千国稳定的基石。

    试想,若无此规矩约束,那杀至离国的可就是燕飞渡本尊了。

    而且他回去还能和燕飞渡据理力争,他若不回去,那如何降罪,就全凭燕飞渡那张嘴了。

    “我乃圣体,圣主对我还算器重,应该不会治我死罪。”

    尽管秦修笑容淡然,可离皇一众神色间忧虑难消。

    长公主挽着他的手。

    不论秦修如何治罪,她都会陪着。

    众人只能默默目送两人离去,大离百废待兴,秦修也还不知要承受怎样的责罚。

    一路上,长公主满面愁容,秦修虽在她面前一脸温煦,可实则心情也很沉重。

    这一战他虽一人灭一国,却也深感后怕。

    圣地责罚是一回事,更主要的是他的实力,还是不够保护身边珍重的人。

    要知道,燕飞渡才只是刚当上长老,燕国也只是称霸周围几国。

    若是其他人呢?

    很多圣地巨擘背后都有世家宗派,易天行、古凌飞,这些人的出身更不是离国能招惹的。

    这也是秦修为何拼命变强的原因。

    这世道就是这般残酷。

    没有得罪他人的情况下,或许还能表面和气。

    可一旦涉及利益争斗,明枪暗箭防不胜防。

    不用说别的,道天圣果若能赠予别人,他怕是一出圣地就得被诸多强者堵截。

    “不管这次罪责如何,我一定得扛过去,更要再快些变强!”

    “燕飞渡那老狗这招虽然下作,但却管用……”

    想到责罚,秦修一路上也在盘算着如何应对。

    他不仅要主动回去,甚至更得主动承认错误,道出一切有利自己的说辞,争取将责罚降到最低。

    而就在他们折返回圣地时,玉卿峰上。

    海棠树下,苏玉卿粉拳紧握,绝世冷御的容颜上那抹怒意已经持续数日。

    “说好的两三天,这都几天了?!”

    “这逆徒,我不就是不让你把人带回玉卿峰么,你倒好,这是直接私奔了?!”

    苏玉卿很愤怒,更气的是自己当日竟然还信了那逆徒说请自己喝酒的鬼话!

    “这么多天,那种事情就算再有意思……也该腻了吧!”

    “逆徒,你最好别回来,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苏玉卿对着海棠树一顿怒斥,但就在此时,她眸子一亮,看向山脚处。

    刚才玉卿峰禁制有所感应,有人来拜访。

    但这一眼看去,却让苏玉卿愣了一下。

    来人竟然是云霓裳!

    而且她灵力凝眸,还发现云霓裳美眸泛着水雾,整个人看起来很憔悴,也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事情。

    “那逆徒难道只带了芷柔师侄?”

    怪不得霓裳师侄会哭得这般梨花带雨!

    逆徒,太偏心了!

    这种事情当然得雨露均沾啊。

    苏玉卿气得折断一枝海棠,抬指便凝一朵祥云将她接引至峰顶。

    “霓裳师侄莫怕,师叔给你撑腰!说吧,你想怎么收拾秦修!”

    然而,云霓裳才见到她,就再也忍不住,当即跪地行礼,声音哽咽:“苏师叔,求您救救秦修吧!”

    这么多天都不见秦修的消息,她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恐惧与担心。

    那可是燕飞渡亲自布置的杀局,燕国又有多少强者?

    上次在望蛟城,那个叫燕万里的,以一敌三都不落下风……

    她真的走投无路了,只能恳求眼前这位苏师叔。

    因为苏玉卿是秦修的师尊啊。

    “师侄,这是出什么事了?快快起来!”

    苏玉卿见状不由一惊,什么情况?

    霓裳师侄不该跟她痛斥那逆徒的偏心,然后自己出言宽慰,再把那逆徒抓回来好生教训么?

    怎么反而让她救救秦修?

    而在飞渡峰,燕飞渡却是泡着平日珍藏的灵茶,哼着小曲,一脸悠然自得。

    这让飞渡峰的弟子很是诧异,上次师尊这么高兴,还是晋升长老的时候。

    但师尊这都满面春风多少天了?

    燕飞渡当然畅快。

    从眼线告诉他秦修走入圣城传送阵时,他便不禁狂喜。

    大功告成。

    “秦修啊秦修,老夫当时最怕的,便是你狠心不管离国的死活。”

    又或者,秦修若是选择隐忍,来给他低头,他反而才感到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