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不知道苏念念在纠结些什么,他跑出去,冲了个冷水澡,这才亲自去给苏念念提了斋菜回来。
回来看到苏念念还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跟他走的时候,似乎连姿势都没变过。
他心里忍不住愧疚了一下。
昨夜,她又是累昏过去的。每次都是这样,明明中药的是她,可更失控的却都是他。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他又不是那毛头小伙子了,这种事儿上,他一项引以为豪的自控力怎么会差成这个样子!上瘾得像中毒一般。
他放下手里的食盒,走到床边,温声问道:“身子是不是还难受?”
苏念念瞪了他一眼,语气恶狠狠地:“我难受不难受你心里没数吗?昨晚明明我都哭着求你停下了,你是怎么做的?”
成王满脸愧疚,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从今天开始,你跟我学武功,好不好?”
苏念念懵了一下,反应过来抄着一件衣服兜头就朝成王砸了过去:“我学个大头鬼!”
怎么着?嫌弃她身体素质差?给她淬炼一下?
他还想有下一回是怎么着?
他们什么关系,他心里没数吗?
他不会盼着她还继续中毒吧?
她可快要被这媚儿香折磨死了。
以前,她还想着卖这种药。
下次要是让她遇到谁卖这种药,看她不打死他!
成王看着苏念念那咬牙切齿的样子,唇角忍不住偷偷勾了起来。
这女人,怎么连生气的时候,都这么灵动?好可爱!
他转身来到桌边,将斋菜一道一道地拿出来,拿一道,介绍一下口味。
苏念念实在忍不住了,撑着床慢慢坐了起来。
成王一看,赶紧过去帮忙。苏念念破罐子破摔,任凭他帮忙给自己穿好了衣服,细心地帮她洗刷,又将她抱到了桌前。亲自喂她吃饭。
饭后,苏念念终于恢复了一些力气。
她转头看着外面的天光,有些惆怅地问:“王爷,咱们今日,是不是还得进宫敬茶啊?耽误到现在,真的可以吗?”
大婚之夜,不是在自己的新房里过的,而是跑到百里之外的寺庙里,除了他们两个,恐怕也没别人了。
估计这会儿,太后、皇上都得到他们不在王府的消息了。
“咱们,现在回去?”成王有些不确定地问苏念念。
苏念念站起身来,一句“当然得回”还没说完,往前走了一步,脚下一软,又被眼疾手快早就等在那里的成王给捞起来抱在了怀里。
“看来,今天我只能抱你进宫了。”成王笑得有些不怀好意,语气里的得意扬扬,也让苏念念恨不得咬他一口。
马车上,苏念念一直在懊悔她为什么要主动提起进宫的事儿。
本来,还能想个法子推脱过去的,但现在,她真要以这副半残的模样进宫?
那她未来不就成了所有命妇贵女的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可惜,成王是不可能再给苏念念反悔的余地了。就连巧儿都是被暗卫回府传令,带着王妃服制和珠宝头面在半路上等着,在马车里帮她换的衣服,梳的头发。
担忧半天的小团子,终于在宫门口等到了成王和苏念念,看着成王抱着苏念念下车,他紧张地冲过去,问道:“父王,娘亲这是怎么了?”
成王耐心地跟小团子解释:“你娘亲不小心又中毒了。我带她去纪宁寺求住持帮忙解毒了。放心,现在毒已经解了,只是还很疲惫。”
带着小团子在宫门口等的房舒念,却一眼就看出来,苏念念现在的状态,分明是过度劳累所致。她脖子上的印子,更是用粉盖了好多层,依旧掩盖不住。
房舒念咬牙:这哪里是中毒,恐怕是怕她打搅了他们的新婚夜,才会带着她去了别的地方!
萧博简,你真是好得很!
既然他也这般薄情寡义,她为什么还要顾及这顾及那。
又有谁曾顾及过她的幸福!
成王抱着苏念念,越过等待的人群,看到了满眼哀伤的房舒念,眉头微皱,但到底什么话也没说,就抱着苏念念大步进了宫门。
小团子立刻跟着跑了进去。
伺候成王的华容等人也赶紧赶了上去。
伺候王妃的孟姑姑和八个宫女,加上巧儿,全都跟着快步进了宫。
原地只留下两个车夫,和孤零零站在那里的房舒念。
以她现在的身份,是进不了宫的。
送她们到宫门口的车夫赶紧上前,恭敬地问:“房姑娘,可要小的先送您回府?”
房舒念摇了摇头:“不必,我就在这里等。”
车夫不解地看了她一眼,不明白这姑娘为什么要犯这样的倔。她是小世子的亲娘,便是王爷刚娶了王府,不适合现在就给她名分。可一个侧妃,是跑不了的。
只要她安分守己,王府保她一世荣华富贵都是理所应当的。
她又何苦在这里自降身份,故意磋磨自己呢?
别说车夫不理解,房舒念自己都不理解。
曾经的她,神医谷大小姐,逍遥宗宗主夫人,走到哪里都是焦点,前呼后拥,好不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