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挖我金丹给女主?全宗进我人皇幡 > 第185章 行路难
    柏飞羞愧难当。

    在场儒修中,唯有他曾亲眼在海州见过迦婴的风姿。

    彼时她立于诗会高台,青衫浸染桂花香气,挥毫间墨香掀动满堂喝彩。

    横渠四句一出,谁与争锋?

    她力压一众儒道天骄摘得魁首,更以诗韵送陆九渊登仙,眉梢眼角尽是少年人的疏朗意气。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

    “迦婴道友,你莫要阻我!”

    柏飞咬牙挣扎,指节几乎嵌进掌心:“我这妄议是非的舌头,不要也罢!”

    迦婴攥住他手腕,用力将其按回椅中。

    “有疑当问,此乃求道根本,亦是解困之基,你何错之有?”

    迦婴苦笑道:“反倒是我该谢你,若不是这番追问,我至今不知有多少人牵挂,险些负了这份情谊。”

    柏飞瞳孔微缩。

    其他儒修皆是一脸怔然的看着迦婴,没想到她不仅不生气,还以德报怨!

    迦婴一脸严肃:“待我伤势痊愈,我必回海州逐一道谢,届时自会以言行证心,无需多言。”

    墨闻嘴唇嗫嚅了几下。

    不怪老师总是在教学时,抬出迦婴来警示他们这些学子,毕竟她扪心自问,自己达不到迦婴这般心态。

    正所谓“君子慎独,更慎于待人”,此刻看着眼前这一幕,竟觉得这八字箴言有了鲜活的模样。

    正人君子,不外乎此。

    真正的君子之道,从不是高谈阔论的教条,而是危难中守得住本心,待人时容得下苛责的清明。

    墨闻忽然就明白了。

    为何老师总说 “读万卷书,不如见君子一面”,眼前这一幕,胜过千卷圣贤书里的空言。

    柏飞深受感动,双目湿润的握住迦婴的手。

    “迦婴道友!”

    “柏飞道友!”

    “迦婴道友!”

    ......

    墨闻站了起来。

    她朗声道:“此事是我等断章取义,误会了迦婴道友,我等在此郑重跟迦婴道友致歉!”

    所有儒修皆抬手正了正衣冠。

    他们肃然躬身,朝着迦婴深深一揖。

    “使不得,使不得!”

    迦婴连忙侧身避开,旋即敛衽回礼:“既是误会,解开便罢了,权当是今日你我相识的契机。”

    一句话,就化干戈为玉帛。

    沈家众长老心中欣喜。

    自家孩子不仅能力出众,还八面玲珑、面面俱到,他们心中自是欣慰不已。

    墨闻等人,本已没有颜面再待下去。

    可迦婴这话说的实在妥帖,加之她盛情邀请,一众儒修便重新落座。

    一番闲话后,沈家人把空间让给诸位儒修。

    毕竟迦婴已归,自家人叙旧来日方长,而这些儒修专程寻她而来,沈家自然不能怠慢贵客。

    于是,家宴成了论道大会。

    柏飞苦笑一声:“当年海州诗会,我不过是阶下仰观的末座散修。”

    他从袖中取出泛黄的诗笺,上面是满篇临摹字迹。

    “你走后这两年,我每日对着你的字帖琢磨,连砚台都磨穿了三方。”

    “可无论如何仿写,总觉得笔下少了些什么......”

    柏飞语声里落满怅惘:“枉费我苦读半生才知,儒之一道当真不靠努力就能抹平差距的。”

    迦婴淡淡一笑:“柏飞道友何必妄自菲薄?单是你这份毅力,就少有人能及。”

    柏飞顿了顿,面色有些黯然。

    “不过无用功罢了。”

    迦婴接过他手中的纸张。

    细细看过之后,她娓娓道来:“你并非毫无进益,只是一味模仿我昔日的神韵,反失了本心。"

    “世人经历不同,体悟自然各异。”

    “世人皆道文章须学大家风骨,却忘了竹有竹的节,松有松的骨。”

    她抬眸望向柏飞,浅笑道:“一日一钱,千日千钱,绳锯木断,水滴石穿。”

    “轰——”

    柏飞顿时如遭雷击!

    他捧着手里的写满字迹的宣纸,不断重复着迦婴的话:“一日一钱,千日千钱,绳锯木断,水滴石穿......”

    柏飞忽然狠狠一拍额头。

    对啊!

    世人禀赋本就不同,如迦婴这般奇人,万万年来也才出了她一个罢了!

    并且她也是历尽磨难,才能作出那些感悟深厚的诗句来,那是她一路走来的血与泪。

    可笑自己一心求道,但却忘了本心,总在追逐他人脚步。

    看似是在追慕先贤。

    ——实则是自困真我啊!

    柏飞心神剧震间,只觉桎梏自身多年的枷锁轰然碎裂。

    萦绕心头的迷雾散去,原本停滞不前的境界骤然松动,只待他稳固一番,便可突破!

    “哈哈哈——”

    柏飞豁然起身。

    他神色略有些癫狂,激动的舞动着手里的宣纸:“我悟了,我悟了!!!”

    众儒修纷纷投来艳羡目光。

    迦婴作为儒道诗脉翘楚,能得她指点本就是千载难逢的机缘,此刻见柏飞因点拨而心境突破,更是难掩欣羡。

    墨闻按在膝上的手指微微蜷起,目光扫过满堂欲言又止的同修,终是轻咳一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