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斩天脸色淡然如水:“你们以为来圣地都是巧合?”
他的目光如毒蛇般缠绕在江轻尘身上,“从你的法身脱困开始……真的以为能瞒得过我?”
我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这一路上的种种。
秦无琰说过,圣族比九黎和阴宫更早就注意到我的存在。
可我们一路走来,圣族除了江氏和摆夷族的旧怨,他们从没有真正阻拦过什么……
“所以……”我咬牙切齿,“这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内?”
白斩天意味深长地看向我,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你是当今世上唯一同时拥有圣族和摆夷族血脉的后人,又是天生凤命之身……只有圣族血脉孕育的尸衣蚕,才能成为真正的'不死蚕'。”
不死蚕?!
我心头剧震,瞬间明白了什么。
江轻尘身体里的尸衣蚕母,就是不死蚕。
“那江轻尘呢?”我强压恐惧质问,“你费尽心思给他种下不死蚕,又是为了什么?”
白斩天缓缓抬手,掌心浮现一朵血色桃花,花瓣中隐约有无数亡魂哀嚎。
“我想做什么?很简单……我要真正的不死!”
他猛地攥紧手掌,桃花粉碎,亡魂尖啸。
“肉身终会腐朽,灵魂却可长存。这棵祖桃,就是我的容器!千年来我以圣族血脉滋养它,以亡魂喂养它,如今……只差最后一步。”
他的目光,缓缓落在江轻尘身上。
“一具完美的肉身。”
江轻尘神色未变,似乎早已料到。
我猛然想起阿宁说过的话,白斩天灵魂虽与圣树共生不死,但肉身并非不朽。
“我的肉身在千年岁月里早已腐朽。”
白斩天张开双臂,法衣下隐约可见干枯的肢体,“我需要新的、完美的长生躯,足以承载千年力量……而你夫君,是最合适的人选。”
“千年布局,今日终将圆满。”他缓步向前,每走一步,地面都泛起诡异的桃纹。
我眯着眼睛,看到白斩天的法衣下摆随风掀起,露出的根本不是双腿,而是与树根融为一体的躯干!
那些根须如同血管般蠕动着,源源不断地从圣树汲取力量。
这才是他真正的模样。
他不是圣地神明。
而是……一个与祖桃共生千年的怪物。
江轻尘眼中寒芒乍现,黑剑嗡鸣震颤:“你的废话,说完了吗?”
我知道,这是千年恩怨的终局。
白斩天灭我摆夷族,害死我亲生父母,他让江轻尘亲手屠尽江氏满门。
这血海深仇,必须用鲜血洗刷。
白斩天阴冷一笑:“你的剑,当年就是这样屠尽全族的吧?”
“他们在黄泉路上……”江轻尘周身煞气翻涌,“等你下去谢罪!”
话音未落,黑剑已化作一道惊鸿!
轰——
圣地上空的桃红天幕骤然撕裂,如画卷般被生生扯开,映的满天桃红骤然散开。
江轻尘与白斩天浮空,伴随着万千海啸之声,卷起漫天碎石。
这一刻,我站在圣树下,仿佛在观看一场天幕影像。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在苍穹之上交错,剑光与桃枝碰撞出刺目的火花。
黑芒如龙,白练似电,每一次交锋都让整片圣地为之震颤!
他们上天入地,大法频出。
那似一场旷世大战!
白斩天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如同神谕:“你越是反抗,神识就会被吞噬得越快!不死蚕已入你心脉,你的肉身,很快就是我的了!”
先前江轻尘对付秦无琰,将本身多数力量都压制不死蚕的反噬。
如今对付白斩天,让他不得不彻底放开,正因为如此,不死蚕反噬更加凶猛。
江轻尘的神只面具已碎,右眼的黑色如墨汁又逐渐扩散,脖颈上的红色蚕纹已蔓延至下颌。
“江轻尘!”我急声喊道。
白斩天却还在嘲讽激怒:“还记得江氏旧地,那些老弱妇孺跪地向你求饶的样子?你一剑斩断他们的头颅,族人的血溅在你的身上……那些死在你剑下的族人,却几百年都不得解脱。”
“闭嘴!”
江轻尘暴喝一声,周身突然爆发出刺目红芒!
他彻底放开,浑身散出无尽的红芒。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江轻尘全力以赴,也让我如此清晰的感受到,这个曾经江家不出世的天骄是何等可怕。
随着两人斗法,地动山摇,仿若整个圣族都在轰鸣。
那是一场末世之战!
风暴席卷,如似龙啸。
轰隆隆——
整个圣地震颤不已,圣地的弥漫千年的灰雾都被打散。
白斩天狂吼着祭出万千桃枝抵挡,却在黑剑睥睨下节节败退!
“痛吗?愤怒吗?”白斩天退后,却仍在狞笑,“对!就是这样!让不死蚕吞噬得更快些!”
我惊恐地看到,江轻尘半边脸已经爬满红色蚕纹,右眼完全化作漆黑。
但他剑势不减反增,黑剑带着毁天灭地之势斩下!
咔嚓!
白斩天的一条根须手臂应声而断,黑血如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