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敲打着天盛集团总部顶层的落地窗,将陈默的身影映在玻璃上,模糊成一道颤抖的轮廓。深夜的办公室里只亮着桌前一盏台灯,光线聚在两封牛皮纸信封上,纸页边缘因受潮泛起毛边,仿佛承载着跨越时空的湿气。
他第一次注意到这两封信是在凌晨三点。安保系统提示有匿名邮件投递,当王磊将信封放在办公桌时,陈默正盯着屏幕上跳动的股价曲线 —— 那串数字与七年前周天明葬礼当天的股市波动如出一辙。
第一封信的信封上没有寄件人地址,只有用黑色马克笔写的 "陈默亲启"。邮戳显示寄出时间是 2025 年 11 月 18 日,也就是三天后。陈默的指尖划过邮戳上的油墨,突然感觉指尖发凉,仿佛触到了冰块。信封材质粗糙,像是街边小店常见的那种,却在封口处贴着一枚早已停用的邮票,图案是二十年前的天盛集团老 logo。
"这不可能。" 他喃喃自语,指甲刮开信封时发出刺耳的声响。信纸是普通 A4 纸,上面用打印机打出一行字:"2025.11.18 必死。过去的你留。" 字体是标准的宋体,却在 "死" 字的最后一笔拖出诡异的长尾,像极了他年轻时签署重要合同时的习惯。
第二封信的信封材质明显不同,光滑的特种纸带着金属光泽,邮戳日期是 2043 年 11 月 18 日,距离现在还有十八年。邮戳上的邮局名称与第一封完全一致,连油墨的晕染痕迹都如出一辙。封口处没有邮票,而是用蜡封固定,蜡印图案是一只展翅的蝴蝶,翅膀纹路与他母亲留下的发卡分毫不差。
信纸是半透明的宣纸,上面用毛笔写着 "2043.11.18 是新生。未来的你留。" 字迹苍劲有力,起笔收锋间带着他如今的笔锋,却在转折处多了几分岁月沉淀的圆润。陈默将两封信并排放置,发现信纸边缘的撕裂痕迹竟然能完美拼接,仿佛来自同一张纸。
后颈的生物接口突然传来细微的蜂鸣,像是某种频率的共振。他想起在瑞士银行密室见过的时间核心模型,那些齿轮的咬合频率与此刻的震动惊人相似。窗外的闪电划破夜空,照亮办公桌上的全息日历,2025 年 11 月 18 日的日期正在红色警报灯下闪烁。
"陈总,查到了。" 王磊的声音从加密耳机里传来,带着压抑的震惊,"两封信的邮戳确实来自同一邮局 —— 城郊的老邮电所,三年前就已经拆除了。2043 年的邮戳更诡异,我们模拟了十八年后的邮政系统,没有任何记录支持这种邮戳的存在。"
陈默拿起第一封信,对着台灯透光观察。纸纤维里藏着极细的金属丝,排列成血兰花的图案。第二封信的宣纸则在紫外线灯下显出荧光纹路,组成的是时间核心的能量分布图。他突然想起朵朵画过的那张画,轮椅上的男人面前正是这样的图案。
"过去的自己... 未来的自己..." 他低声重复着,手指敲击桌面的节奏与时间核心的启动频率逐渐同步。后颈的接口震动加剧,眼前闪过无数碎片化的画面:葬礼上的雨丝、实验室的培养舱、女儿朵朵的笑脸,这些画面都定格在 11 月 18 日。
办公桌上的加密电话突然响起,屏幕显示 "未知号码"。陈默按下接听键,听筒里没有声音,只有规律的滴答声,像是怀表的秒针走动。他猛然想起两封信的邮戳时间差正好是十八年,而十八年又是一个完整的时间循环 —— 这是初代董事长最喜欢的数字,在实验日志里频繁出现。
"王磊,查一下十八年前的今天," 陈默的声音干涩,"不,查两个十八年前:2007 年和 2025 年的 11 月 18 日。"
电话那头传来键盘敲击声,片刻后王磊的声音带着颤抖:"2007 年 11 月 18 日,天盛集团宣布进军生物科技领域;2025 年... 就是三天后。2043 年的记录是空白,系统显示该日期被最高权限锁定。"
陈默站起身,走到落地窗旁。雨不知何时停了,城市的霓虹在湿滑的路面上倒映出扭曲的光带。他看见自己的倒影里,后颈的生物接口正在发出微弱的红光,与两封信上的金属丝、荧光纹形成三角共振。
"他们在玩时间游戏。" 他对着倒影喃喃自语,突然想起瑞士银行密室里那份被烧毁的实验日志,最后一页提到过 "双重死亡预言"—— 当实验体同时收到过去与未来的警告,时间核心将启动终极校准程序。
两封信突然同时发烫,陈默将它们塞进防火保险柜时,发现信封内侧分别印着两个符号:第一封是渡鸦组织的标志,第二封是蝴蝶发卡的轮廓。这两个符号在保险柜的紫外线灯下发光,组成的图案正是朵朵画中轮椅男人胸前的徽章。
"陈总,邮电所旧址有发现!" 王磊的声音带着兴奋,"我们挖到了一个时间胶囊,里面有您的笔迹写的字条:' 当你收到两封信,去时间核心找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