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瑶拨打黎家老宅的座机电话，打了几次才打通。
周彩英正在打麻将，有些烦躁的声音透过电流传过来。
“你谁啊？一直打电话，烦不烦？”
沈清瑶听得皱了皱眉，但还是保持着礼貌的态度，声音甜甜的，“您是黎苏苏的母亲对吧？我找您有点事——”
"我跟那个死丫头早断绝关系了！以后别拿她的破事来烦我！"
还没等沈清瑶再开口，电话就被粗暴挂断。
忙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
过了半个小时，她不死心地再次拨出号码，这次电话很快被接起，传来一道散漫的男声。
"喂？哪位？"
沈清瑶立刻放软声调，刻意压低嗓音："黎先生，我找您谈谈你妹妹的事情，您先别着急挂断好吗？"
她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尾音微微颤抖。
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清脆的声响，黎瑞霖似乎来了兴致："哦？我那个好妹妹，又捅什么娄子了？"
沈清瑶深吸一口气，字字泣血。
"她抢走了我的老公，现在还怀了他的孩子！"她的声音突然拔高，"你妹妹非要把孩子生下来……"
短暂的沉默后，黎瑞霖轻笑出声："所以，美女，你想让我怎么做？"
"只要让她把孩子打掉。这对谁都有好处。"沈清瑶说，"事成之后，我给你两百万。"
对面沉默片刻，传来黎瑞霖懒洋洋的声音："先付五十万定金。"
“好，你把银行卡号发过来。”沈清瑶答应得干脆。
当看到转账成功的短信提示时，黎瑞霖心中大喜。
她还以为刚才那女人是个搞诈骗的，没想到还真把钱转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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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黎苏苏和唐艺昕聊了会写作上的事情，刚回到自己房间准备码字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黎瑞霖的来电显示刺得她眉心微跳。
想到可能是奶奶的事情，她没怎么犹豫便接了起来。
熟悉的吊儿郎当的声音顺着电流传来。
"妹，大忙人这会儿在干嘛呢？"
"突然找我，有事？"她关掉文档自动保存，背靠在床头的软垫上。
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人声和车声，不像是在室内。
"在家躺得骨头都软了，总啃老本也不是事儿。"
黎瑞霖刻意放软的尾音带着几分讨好，"你看薄总人脉广，能不能帮哥谋个差事？只要不送快递，端茶倒水我都乐意！"
黎苏苏攥紧手机。
"基础岗位你自己能投简历，技术类工作你又没经验，何必绕这么大圈子？"
"这可是奶奶的意思！"黎瑞霖突然提高声调，"你要是推三阻四，我现在就把电话打到老太太那儿，让她亲自跟你说！"
黎苏苏有些无奈，"先别惊动奶奶，我问问看吧。"
不等对方再开口，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次日下午，黎瑞霖再次打电话过来。
"妹，我拖着三个大箱子，根本挤不上公交，你找人来接我吧？"
黎苏苏看了眼时间——薄君屹正在公司开会。
她不想让他知道黎瑞霖来了江城。
本来她也不想管他的，但又担心奶奶难过，想了想她去楼上找唐艺昕。
先把人接过来，给他找个酒店住着，再考虑找工作的事情。
黑色轿车平稳行驶在郊区公路上。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长途汽车站的标识越来越近。
就在这时，前方路口突然窜出一辆黑色面包车，雪亮的车灯如野兽瞳孔骤然放大。
为了保护好黎苏苏，唐艺昕猛地向右打方向盘，刺耳的刹车声中，响起金属碰撞的巨响。
黎苏苏眼前炸开一片刺目的白光。
等她回过神，唐艺昕已经晕倒，额头有鲜血滴滴答答流下来。
"昕昕！"
她哭喊着去摸手机打急救电话。
就在这时，副驾驶的车门突然被拽开，带着刺鼻气味的毛巾狠狠捂住口鼻……
醒来时，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疼，黎苏苏睫毛颤动着睁开眼。
头顶惨白的吊灯在视网膜上投下重影，恍惚间她以为自己仍在车祸的噩梦里。
直到瞥见床边那张熟悉的面孔，脸上瞬间血色褪尽。
"苏苏，你醒了？"沈清瑶搁下保温杯，声音甜得发腻。
黎苏苏猛地撑起身子，后腰的刺痛让她眼前发黑。
"昕昕呢？她在哪里？"
输液管随着颤抖的手臂摇晃，监测仪发出急促的嘀嗒声。
"她已经醒了，不过是点皮肉伤。"
沈清瑶点了下手机，屏幕亮起。
视频里，唐艺昕被反绑在铺着玫瑰花瓣的床上，额角的纱布渗着血。
"放开她！"黎苏苏挣扎着要下床，却被保镖按住肩膀。
金属床栏硌得膝盖生疼，她突然抓住沈清瑶的手腕，"我求你，所有事冲我来！"
沈清瑶慢条斯理抽出手机，拿起床头柜上的文件："签了这个，我保证她毫发无伤。"
当"人工流产手术同意书"几个字刺入眼帘时，黎苏苏感觉有把冰锥狠狠扎进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