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庄隽谦垂下的头缓缓抬起,他看着江淮枳,差不多沉默了两秒后他冷笑一声,抬脚轻轻在江淮枳小腿肚上踢了一下。
转身准备进门的时候,又回眸看了眼江淮枳。
那眼神里满是嫌弃。
江淮枳瞧着,没有继续问他,看这样子应该是知道的。
既然知道,想来是不会介意了。
江淮枳松了口气,转身回了酒店。
可回了房间,被刚刚江淮枳那样一问,庄隽谦却显然没有刚刚在江淮枳面前那么淡然了。
他略微有些走神,岑霜叫他第二遍的时候他才应了一声。
她走到他面前,仔细在他脸上看了会儿才问。
“我哥和你说什么了?心不在焉的?”
庄隽谦原本有直接开口说出来的冲动。
但是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换了个说辞。
“你哥叫我等你回去之后帮你搬行李。”
他说着,抬手在她鼻梁上轻轻刮了一下。
像是带着点舍不得的味道。
岑霜单手撑着脑袋,微微仰脸看着他说。
“那我就要从你那儿搬走了。”
不是问句,是肯定句。
庄隽谦一时没说话,只是垂眸看着岑霜的脸,半晌后才开口应道。
“嗯,我知道。”
“你没意见?”
“我能有什么意见?”庄隽谦看着她,抬手撩动了一下她鬓角落下的头发。“因为那是你的家人,只要你想回去,我都支持你。”
在这件事上面,他没有说对错的权利。
岑霜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捏着他的手,将脸慢慢贴上去。
慵懒得像是赶路疲累的小鸟在窝里短暂的栖息一样。
庄隽谦没有抽开手,只是托着她的脸颊一声不吭地安静看着她。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松开。
然后轻声说。
“我还是打算回江家,毕竟那是我血脉的归属地,也有我想拿的东西,江泠没有资格拿的东西我有,我也想尝尝,能走到别人头上的滋味是什么样的。”
这话要是放在别人身上,只会让庄隽谦不屑一顾。
但是说话的人变成了面前的人,庄隽谦却只有一丝丝的心疼。
就像是小时候从没吃过冰淇淋的人,说自己长大以后一定要吃很多很多的冰淇淋一样。
只不过是为了补偿自己而已。
更何况,这原本就是属于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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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枳和舒悦说完的第二天舒悦就带着江泠回了江城。
江泠在江家的东西很多,一时半会儿都收拾不完。
光是每个季度的衣服都能收拾出来一整车。
好在江淮枳送她的那套房子够大,不然的话光是这些衣服和包包就没办法放下。
收拾的时候舒悦一直看着,江泠向来宝贝这些东西,每个包包都被她用防尘袋套了起来。
不少都是舒悦送的,为此她都很珍惜。
但此时看着这些东西慢慢打包带走,舒悦心里却不是滋味。
按照江淮枳说的,岑霜怕是没有过这样的生活,别说是送衣服送包了,她或许连一个像样的礼物都没有。
舒悦一想到这儿,心里就难受的像是又一把钝刀一直在她心头磨着。
江经修回来的时候正看到一车一车的东西送出去,江泠在房间里收拾,舒悦在客厅里坐着。
江经修走到沙发边坐下的时候江泠正好拉着行李箱下来。
走到舒悦面前的时候她伸手拿出一张卡放在舒悦的面前。
“妈妈,这是你之前给我的副卡,现在我要走了,这张副卡也应该还给你了。”
江泠说着,目光却在舒悦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只见舒悦轻轻嗯了一声,说:“好,你自己在外面要注意身体,不要再任性了。”
江泠说好,但其实现在的她特别想问一句。
要是我还是要一意孤行地继续任性,你们还会管我吗?
但是到最后这句话江泠都没问出来,她害怕问道最后给出的答案是她自己意料之中的答案。
她害怕所以还是没有问出来。
她拉着行李箱出去,这中间舒悦都没有抬起头来看她一眼,江泠深吸一口气,什么都没说不回头的往外走。
世人都是养育之情不比血缘浅薄,但当真正的血脉亲情摆在面前的时候,还是血脉大于一切的。
想到这里江泠就觉得可笑。
这个江家,没有一个人真正的把她当做江家人来看。
她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外人。
市中心的这套房子虽然大,但是地段繁华,在家里都会觉得吵闹,更别提是晚上的时候了。
江泠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收拾带来的这一切,只有这些死物是真正陪着她的东西。
收拾好这些,江泠的电话响了起来,是她在圈子里玩得很好的朋友。
她身份的事情还没有对外公布,身边的朋友也没人知道,大家还都是正常地联系着。
电话里的人笑意盈盈地问道。
“过段时间要不要去京都玩玩啊?你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