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谁的手伸得最长,皇帝心里有数。

    左不过就是皇后,想要废了翊坤宫几个阿哥的继承权,这才想毁去几人的容貌。

    只是这不入口的药,到底是效果不如预期,看着吓人,其实都不过是小毛病罢了。

    皮都没破,自然是不会毁容的。

    “世兰,你放心,朕定会给你和孩子们一个交代的。”

    这话也就骗骗鬼,朱稚不信。

    当即一副不服气的模样,口不择言道:“交代?皇上,臣妾不敢奢望交代,只想那害我儿之人遭天谴,最好是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既然见不得别人的孩子,那她生了孩子也要有眼无珠,死后永坠地狱,生生世世不得翻身!”

    朱稚内心嗤笑不已,皇后伸了那么多次手,也没见过他处理一次。

    可怜芳贵人肚子里的孩子,当初就是被她弄掉了的,她这会儿还不是屁事没有。

    皇帝对皇后的忍耐已经到了非人的境界。

    不知是真的看在太后和纯元皇后的份上,还是想留下她继续给翊坤宫添堵呢。

    如今听得皇贵妃张口就是诅咒幕后之人,顿时心里又有些不高兴了。

    皇后要不要遭天谴不重要,弘晖是天家血脉,如何能诅咒他永堕地狱!

    想到自己亏欠的长子,皇帝忍不住呵斥道:“世兰!不许胡说,如此在宫中口不择言,成何体统!”

    朱稚不服:“皇上……可是有人对我们的孩子动手,它动手的时候也不想着成何体统,我又凭什么不能骂它?”

    “皇上就是偏心,臣妾的孩子都成这样了,皇上还要偏心别人!”

    这前一句倒是骂自己似的,皇帝气了个倒仰,想要骂人,看着几个孩子的模样,又憋住了。

    “朕自会替你做主的,不许胡说!”

    颂芝从方才娘娘的诅咒出口就吓得瑟瑟发抖了,不停的用余光瞟着皇上的脸色。

    如今见他生气,赶紧扯了扯娘娘的袖子,示意她悠着点儿,先不要再骂了。

    皇帝人也被骂了,心情也被成功带坏了。

    看着榻上的几个儿子,朱稚假惺惺的落了好几滴蜘蛛泪。

    一副忧心得不得了的样子,足足的慈母做派。

    皇帝见她哭得心烦,找个借口离开了翊坤宫。

    翊坤宫的一举一动都在后宫眼皮子底下,阿哥们”毁容”和皇贵妃病了的消息不多时就被众人皆知了。

    皇后也没想到这次的相生相克法居然这么好用,早知道这个法子好,之前还折腾什么!

    “剪秋,可是都处理干净了?”

    剪秋忠心耿耿,失败这么多次,好不容易得逞一次,心里也高兴得很。

    “娘娘放心,齐妃娘娘嫉妒几个阿哥得宠,抢走了三阿哥的宠爱,这才动手教训教训翊坤宫罢了!”

    眉眼含笑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翊坤宫六个阿哥都要归西了似的。

    实在是在翊坤宫折戟太多次,小小的胜利都被看做是大大的成功。

    皇后也止不住的嘴角上扬?

    心里思衬着:看来翊坤宫也并非一直那么好运。

    一想到那几个庶孽毁了容,从此被废了往上爬的任何可能,皇后就兴奋得浑身都止不住的战栗。

    想到自己那个碍眼的替死鬼就要被废了,三阿哥成了没娘的阿哥,皇后还假惺惺的同剪秋道:

    “齐妃也是太过冲动了些,三阿哥是宫里的最年长的皇子,她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剪秋闻言也不赞同的摇摇头,像是替齐妃可惜。

    “齐妃娘娘已经是四妃之一,如今倒是一时贪心太过,恐怕皇上不会轻易放过她了。”

    主仆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把锅全都扣在齐妃身上,殊不知皇帝早就把景仁宫背地里的勾当掌握得一清二楚了。

    只是为了不让年氏一家独大,这才隐而不发罢了。

    皇后的自信,来自于对皇帝的了解。

    如今皇帝骑虎难下,确实为难了许久。

    朱稚听了皇帝派人来告知的真相,心里也有了底,这是要死保皇后到底了。

    既然他铁了心不肯办了皇后,那就自己动手,等那虫子吃空了她的脑袋,看她还手贱!

    还有齐月宾,也是个手长的,虫子多得是,干脆一人一个好了。

    苏培盛也知道其中真相,不过还是硬着头皮来传话:“皇上已经废了齐妃娘娘的封号,罚她在长春宫闭门思过,可见皇上看重娘娘和阿哥们。”

    朱稚扶着颂芝坐下,嗤笑一声,盯着苏培盛阴阳怪气道:

    “难为齐妃那等的蠢物还能有这样的脑子,想来定是在长春宫绞尽脑汁,筹谋多年才能有今日了?”

    “却不想皇上明察秋毫,这般轻而易举就将她的阴谋诡计查了个底朝天。”

    皇贵妃在嘲讽的那个人他究竟谁,苏培盛一时都有些分不清了。

    不过管他是谁,总归不是自己罢了。

    想到这里,苏培盛又重新挂起来笑脸,指了指后面跟着的奴才,对皇贵妃奉承道:

    “娘娘,皇上还特意命奴才送了许多欢宜香,皇上当真是看重娘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