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子你们这是去哪儿?”苏云这是明知故问,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去找谢三郎的。

    可在县太爷跟前,苏云想她这个村妇,还是不要表现的太过聪明。

    “与林夫人同行,去拜访谢公子。”白砚拱了拱手,算是回礼。

    知道他此去找谢三郎,肯定是因为流民安置。

    在白石洲心里,苏云如今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那太好了,咱们可以同行。”苏云大方邀请。

    白砚想说真的不必,他们骑马会更快一些。

    只是白石洲出声答应,觉得和苏云同行能打听出一些消息。

    于是,主仆二人便慢悠悠地骑着马走在林家马别的旁边。

    “林夫人去县城是做什么?”

    苏云叹了口气,“不瞒白公子,我在县城里刚开了一家铺子,叫甜品小筑,专门是卖甜品的。可这听人家说,可能要有流民来,我这心里七上八下,觉得铺子开的不是时候。”

    白石洲道,“如今县城里的秩序倒也无碍,林夫人不必担心。”

    得了县太爷的保证,苏云觉得心情大好,一路上跟白石洲聊的也算开心。

    白石洲突然问,“林夫人上次去朔方府,如何发现那粮铺有诈?”

    这是白石洲百思不得其解的,他觉得苏云看起来也不是太过聪明。

    苏云笑,“怎么说呢?一来我觉得这粮食的价格实在太低,事出反常必有妖。二来我就看那掌柜的看着贼眉鼠眼,就不像是个好人。而且,我又出去打听了一番,听说城外最近有粮商被劫道。”

    白石洲敬佩,“林夫人心细如发。”

    苏云谦虚,“没办法,这可是银子呀!我们农家一年到头也赚不了多少钱,自然要慎之又慎。”

    “那林夫人为何不去报官?”

    普通人家,不是都应该去报官吗?

    苏云有些无语地看着他,似乎在说他真是太天真了。

    “我们是外地的,那薛家粮铺可是家大业大,怎么能与之匹敌?闹不好自己都要折在里头。”

    白石洲觉得那薛家在此事上栽了跟头,也算是活该了。只朱天章纵容此事,竟然没有证据治他的罪,也是官府的无能。

    而他,也是官府中人。

    “咱们和县如今来了这么多流民,也不知道官府会如何处置!这事儿州府就不能管管吗?”苏云貌似自顾自地说。

    白砚谨慎地看了一眼自家爷。

    白石洲未做声,这和县的流民就是从州府赶过来的,还想让朱天章管管?真是异想天开!说起来,他也是受害者。

    “若是林夫人,会如何处置这些流民?”白石洲突然问,他很好奇苏云看问题的角度。

    苏云也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倒是认真的想了想。

    “流民肯定是不能进城的,否则治安会混乱。但若是在城外施粥?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官府也支撑不住呀!我以前在戏文里听,可以以工代赈什么的。当然,这事儿只是说说,县太爷见多识广,肯定会有办法的。”

    说到最后,苏云还不忘拍一波马屁,试图在白石洲跟前刷刷好感。

    白石洲本来只是随口问问,没想到却真的能得出一些不一样的观点,倒让他高看了苏云一眼。

    怪不得,谢三郎这样臭屁的人,还能屈尊住在这大石村,想必也是有些机缘的。

    两人说着,便到了大石村村口,主仆便跟苏云告别,径直去了学堂。

    苏云回去之后,她让人做了新鲜的水果冰跟奶茶,让人送到学堂去,也好给这位县令大人尝一尝,说不定能给自家的店铺打开销路。

    林巧英听到之后也没多想,让阿苗将东西做好,给学堂送了过去。

    学堂的孩子们也是一人一份儿,算作特殊的加餐。

    学堂后院儿,谢三郎跟白石洲面对面坐着。

    “朱天章引来这么多流民,到底是意欲何为?”白石洲皱眉。他以前没经历过洗这些尔虞我诈,只以为父兄所言啰里啰嗦,没想到身处其中,却真的让人头疼不已。

    照理说,朱天章即使看不惯他,也用不着如此对付他。毕竟如果和县乱了,朔方府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流民众多,和县会乱,到时候镇北侯府就会出手,如此北方就会大乱。,他们便可浑水摸鱼。”谢三郎解释道,“你也知道,朱天章是二皇子一党。”

    “个把流民只会扰乱和县的秩序,又怎么可能会搅动时局?”

    白石洲有些不在意,但也不得不承认,如果流民太多,和县支撑不了多久,势必会影响治安,但他认为流民的力量毕竟有限,况且有官府镇压,谁也没有那么大的胆量。

    谢三郎摇摇头,觉得白石洲还是在京城待的太久。

    “你永远不知道一个饥饿的人,在濒死状态下会做出什么。况且若是有人煽动流民作乱呢?别说是一个小小的和县,就算是偌大的州府,也令人心有余悸。”

    白石洲沉默了,县衙里的捕快只能糊糊县城的百姓,但要是真对上不管不顾的流民还真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