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宇哲推开总裁办公室大门时，手里捏着一份烫金边的文件。
"四叔，给您送份礼物。"他故意将文件在商司瀚眼前晃了晃，印着"生殖医学中心"的钢戳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全京城最好的男科专家会诊结果。"
商司瀚的电动轮椅无声地转向落地窗，左手在控制面板上轻点几下。智能玻璃立刻调暗，将商宇哲那张得意洋洋的脸映得灰暗了几分。
"放桌上。"他头也不回地说。
商宇哲却径自翻开诊断书，用夸张的语调朗读："‘精子活性为零，睾丸生精功能障碍...’"他啧啧两声，"商家四房的血脉，怕是要断在四叔手里了。"
办公室的空气瞬间凝固。文暖暖正在角落整理文件，闻言猛地抬头，看见商司瀚的右手在轮椅扶手上抽搐了一下——这个动作只有她明白意味着什么。
"是吗？"商司瀚突然轻笑一声，轮椅转回来时，脸上竟带着罕见的笑意，"那正好废物利用。"
他左手突然抽出诊断书，修长的手指灵巧地折叠起来。纸页翻飞间，商宇哲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份价值十万块的权威报告变成了一只简陋的风筝。
"你..."
"李克，拿线轴来。"商司瀚打断他，同时从抽屉取出那条发丝手绳——暖暖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泽。
文暖暖这才注意到，今天的风筝线格外坚韧。商司瀚将手绳拆开，七股发丝与风筝线编织在一起，形成一条奇特的复合材料。他动作娴熟地拴好线轴，仿佛早已演练过千百遍。
"四叔该不会气疯了吧？"商宇哲讥笑道，"拿个破风筝——"
"跟紧点，侄子。"商司瀚的电动轮椅突然加速，擦着商宇哲的裤管冲出办公室，"带你放风筝。"
正午的CBD人潮如织。商司瀚的黑色轮椅如幽灵般穿行在金融精英们中间，身后拖着一只雪白的风筝。商宇哲被迫小跑跟上，昂贵的皮鞋在人行道上磕磕绊绊。
"那是...商氏的四少爷？"路人窃窃私语。
风筝越飞越高，诊断书上的黑字在阳光下清晰可见。商司瀚突然转弯驶入中央广场，轮椅一个急停，风筝线瞬间绷直。他左手飞快地在轮椅扶手上操作着什么。
"看好了。"他对气喘吁吁追上来的商宇哲说。
风筝突然剧烈摇晃，顺着气流直扑商氏大厦。在众人惊呼声中，它精准地卡在了集团巨大的LOGO上，"不孕不育"四个大字正好盖住"商氏控股"。
商宇哲脸色煞白："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商司瀚没有回答，只是从轮椅暗格取出微型控制器。无人机引擎的嗡鸣从云端传来，三架黑色飞行器如秃鹫般俯冲而下。
"四叔！"商宇哲终于慌了，"那是爷爷最看重的——"
火焰腾空而起。无人机的喷火装置将风筝连同LOGO一角点燃，诊断书在烈焰中蜷缩成灰，随风飘向顶层董事长办公室的窗口。
商司瀚松开线轴，任由发丝编织的风筝线随风飘散。有几根落在商宇哲肩上，像某种无言的嘲讽。
"回去告诉你父亲，"他平静地说，"商家血脉会不会断，不是几张纸能决定的。"
文暖暖此时才匆匆赶到，手里拿着灭火毯。她看向燃烧的LOGO，又看看轮椅上的男人，突然明白了什么——风筝线里编的不是七股，而是十四股。她上周剪下的长发，与商司瀚偷偷收集的自己少年时的黑发，完美地纠缠在一起。
商宇哲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接通后，商子期的咆哮声连周围路人都听得见："立刻给我滚回来！这些灰烬里为什么有神经抑制剂的成分？！"
商司瀚嘴角微扬，操纵轮椅转向文暖暖："回家吧，夫人。"他左手自然地搭在她臂弯，"今天的风很适合放风筝。"
在他们身后，商氏大厦的LOGO冒着青烟，灰烬中隐约可见"银杏学会"的水印。而无人机的摄像头，正将一切实时传输到季风的电脑上——特别是商子期办公室窗台上，那盆突然枯萎的蓝花楹。
灰烬如黑雪般飘落在商子期的红木办公桌上。
这位商氏掌门人铁青着脸，指尖捻起一片未燃尽的纸屑。放大镜下，纸张纤维中隐约可见蓝色晶体——正是他们秘密研发的神经抑制剂特征成分。
"混账东西！"商子期一把扫落桌上文件，转向瑟瑟发抖的助理，"马上联系实验室，查清楚抑制剂样本怎么会出现在诊断书上！"
与此同时，文暖暖推着商司瀚的轮椅漫步在CBD的空中花园。她弯腰拾起一截飘落的风筝线，发丝在阳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
"你什么时候收集的？"她轻声问，"我是说...你少年时的头发。"
商司瀚的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轮椅扶手："灵梧实验室的保险柜。"他顿了顿，"和你的头发样本放在一起，标签写着'双生子原型'。"
文暖暖的指尖突然颤抖。她想起母亲临终前含糊的呓语："你们本该是双胞胎..."当时她以为那是高烧中的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