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章平,要死啊你……你发什么酒疯?”徐正娣一边被打的哇哇叫,一边躲闪着,但女人的力气终归不如男人大。
吴章平想起从烧酒屋落荒而走时,那个高娇娇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你和那个姓徐的还真是物以类聚,都玩的挺花,下次再找下家,还是应该先把上一家不清不楚的关系撇撇清才好,害得我妈被一个姓杨的老头找上门来,真是晦气。”
吴章平想到眼前这个靠着他连吃带拿的女人,居然还在外头和别的男人有染,一并将从高娇娇那受的气都发在了徐正娣的身上。
“说,那个姓杨的是什么人?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天微微亮的时候,王银翠就端着个脸盆子上井台边上去打水准备洗脸,刚打开门差点被眼前的人给吓到。
“谁啊?怎坐在人家门槛上?”王银翠摸了摸心口,又抚了抚肚子,这才低头弯腰的去看那蜷缩在门边的人。
那人半张脸都遮盖着凌乱的发丝,待她缓缓抬起头来,王银翠惊讶地尖叫出声,“妈?怎么是你?”
也不怪王银翠大惊小怪的,这徐正娣哪还有半点平时的媚眼如丝,风韵犹存的模样,现在一整个就是个鼻青脸肿的猪头脸,眼睛都肿的只能睁开个缝隙,胳膊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惨不忍睹。
“妈呀!你这是咋滴了呀!”毕竟是自己的亲妈,平时再怎么怄气,如今看到自己的妈惨兮兮的一副模样,王银翠心里立马心疼了起来,赶紧将脸盆扔在一边,把徐正娣给扶进了屋里。
徐正娣猫腰佝背的一进屋子,就抱住王银翠嚎啕大哭了起来。
半天,王银翠才算安抚好了徐正娣,但问她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却是一句也不肯说。
“银翠,妈,妈错了。”
王银翠端着脸盆正欲去打水给她妈洗洗脸时,身后的徐正娣突然冒了这样一句话来。
徐正娣安安静静的在王银翠那里待了整整三天,才敢见人。
看着镜子里眼角和嘴角都还有些淤青的自己,徐正娣拿起一边的剪刀,朝着自己平时喜欢盘起来的头发剪了下去。
这一幕倒是把进来房间的王银翠给吓了一跳。
“妈,你这是干嘛?好端端的怎么把头发剪了?”
“妈这个年纪了,利利落落的更好一些,天天盘发,三两天洗发的,麻烦,有那功夫,我不如多帮你做点事。你来的正好,帮妈把后面修修齐整一些。”徐正娣说着,将剪刀递给了王银翠。
“银翠,银翠,人在吗?”
刚帮着徐正娣修好头发,楼下就有人在喊。
王银翠下了楼去,见是妇女主任王红云,身边还站着一个十来岁的小闺女。
“主任,你咋来了,快里头坐。”王银翠热情的招呼着王红云。上次要不是妇女主任发现她倒在家里,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恐怕早就没了。
“我来找你给我家二姑娘做身裙子。”王红云笑呵呵地带着孩子进了屋子,拿出手上的一匹花布。
大堂里的八仙桌已经移走了,靠墙边摆着两台缝纫机,边上还有一个长桌,上面铺着一些还未做好的衣料子。长桌底下有个塑料大框子,里头全是些碎布零头。
“哟,这碎花布可真好看,二姑娘这是想要做什么样式的呀?”王银翠笑眯眯的看着王红云家的闺女,然后从长桌抽屉里拿出一本杂志,上面是各式各样的衣服款式,她翻了几页,翻到印着女式裙装的那几页递给小姑娘,“二姑娘看看,喜欢什么样的?”
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手指在杂志上点来点去,一会儿指着一条百褶裙,一会儿又指着一条泡泡袖连衣裙,拿不定主意。
王银翠笑着说:“二姑娘,慢慢挑,不着急。”
这时,徐正娣从楼上下来了,看到大堂里的人,愣了一下。
王红云看到徐正娣,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了笑容,“哟,银翠她妈吧,有一阵子没见了。之前没见你剪这个发型,还挺精神的。”
徐正娣勉强笑了笑,可不是有一阵子没见了,每次来找吴章平,怕被人撞见,都是夜深才来,天未亮就走,想想自己这把年纪,竟干这偷偷摸摸的事,最后还不是跟条没用的狗一样被人一顿拳脚轰了出来,这些年,图啥嘞!
她定了定心神,朝着王红云道,“年纪大了,剪短图个方便。”
王红云点点头,“就是,看着就利落,你是过来照顾银翠的吗?”
王银翠怕她妈说错什么,再惹人闲话,忙接过话,“是的,过来照顾我几天。”
王红云道,“几天哪够?你这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还自己接活做衣裳,总得有人照应你生活的。不然像上次那样的事,就不会发生了。”
“上次?上次什么事?”徐正娣一脸懵的看看王红云,又看看自己女儿。
王红云一脸的惊讶,“合着你不知道你闺女差点出事啊?我还以为,你是怕她再出差池,特地过来照料她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