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手？大麻烦？”
听到张灵玉一坐下就说出这两句话。
莫焱眉头微扬，放下手中的笔，看着眼前样貌俊逸的白发道人，笑了笑：“有意思，张灵玉，你跟我解释解释。”
“很简单。”
张灵玉认真的看着莫焱：“你的做法太过极端，动辄就灭人满门，日积月累下，众人一定会积压不满，等到怨气积累到一定程度，到爆发的时候，就会引起社会动荡。”
“到时候不知道会死多少人，这些人的死，莫焱，你能负责吗？”
“而莫焱你，届时也会大难临头。”
张灵玉义正言辞的说道。
莫焱闻言，心中了然，同时也出现些许乏味。
这种陈词滥调。
他真的听到太多了。
说实话，对于张灵玉这种不理解他的做法，找他来质问的人，莫焱并不生气。
因为如今社会所有的妥协，规矩，都是经过长久的实验，选择了最为适中的结果。
这个结果，包含了所谓最强的单体，以及最强的群体。
在这个世界，可以理解为包括了绝顶老天师，以及官方后形成制度。
也就是说，纵然如张之维这样的单体最强者也无法撼动现有的社会制度。
即，张之维，没有能让群体改变规则的力量。
可张之维没有。
他有。
能够撼动甚至殴打群体暴力的极端个体暴力，是莫焱做这些事情的底气。
是莫焱才有的资格。
张灵玉无法理解他的力量，在他的认知中，不存在个体撼动群体这件事。
这才有现在的对话。
诚然，在张灵玉的认知里，他来劝说莫焱的行为，是为了整个异人界不乱，为了不出现无辜受害者。
但莫焱却没兴趣跟张灵玉解释。
不是什么人都配他解释的。
“如果你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那你可以走了。”莫焱淡声道。
张灵玉表情一愣。
不是，我这才刚开始，你怎么就赶我走了？
“等等，我来这不只是为了这个，还有夏禾的事......”
“夏禾在的地方不是你能知道的，等她出来，你们自然可以见面，好了，走吧。”
莫焱已经失去了跟张灵玉交谈的兴趣。
可是张灵玉却不想，因为他是真想劝莫焱回头是岸。
“等等，莫焱...”
张灵玉话没说完，顿时感觉一股如汪洋大海般的恐怖压力骤然降临，令他的瞳孔收缩，呼吸骤停，脸色更是如纸一样苍白。
好，好恐怖的气势！
明明没有出手，光是气息就让我无法呼吸了吗？！
虽然知道两人差距很大，但没想到有这么大！？
莫焱面无表情的看着张灵玉：“虽然我不伤无辜者，但不代表我能允许有人跟我蹬鼻子上脸。”
张灵玉咬牙，体表一层金光倏然笼罩自身，那深海般的压迫感终于减少了些许，可依旧令他无比难受。
“抱歉，莫焱先生...灵玉绝对没有冒犯你的意思，只是...只是...”
“你实力这么强，能对你构成威胁的人少之又少...你为什么又要徒增杀孽？”
“那天晚上，明明不用死那么多......人的！”
莫焱打量着咬牙坚持的张灵玉，那双眼睛，没有胆怯，有的只是对答案的追寻，对他做法的不解。
“你还真是不怕死。”
莫焱突然收起了气势，张灵玉顿时从椅子上跌落在地，汗如雨下般喘息不停，白袍更是被汗水浸透，紧贴在身上。
“你问我，那晚为什么要杀对我没有威胁，只是嘴上叫嚣的人。”
“对。”
“看你不怕死的份上，我告诉你吧。”
莫焱居高临下的看着张灵玉，两米高的身躯，从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形成的阴影，将张灵玉整个笼罩其中。
“因为，现在异人界的秩序，就是靠杀，来维持的。”
“不只是异人界，包括整个社会秩序，那些和平国家的秩序，全部都是以无数人的鲜血铺就筑造。”
张灵玉震惊了。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莫焱。
“你说什么？”
他不相信。
莫焱冷笑一声：“你认为，我国如今为什么国泰民安，没有被外敌侵略骚扰。”
“这是因为，几十年前，那些老一辈人牺牲了上百万，上千万的人，用血肉阻挡他国入侵，二换一，三换一，甚至十换一，给别国军队制造死亡，而且是大量死亡，才换取了现在几十年的和平。”
“为什么没人打我们国家？因为他们知道，攻打我们国家所付出的代价，他们承受不起，要死很多的人。”
“同样的，法律为什么有用？因为触犯法律的人，真会被抓，真的会死。”
“人们知道做错了事就会死，他们就会害怕，就会约束自己。”
“懂吗？”
“这......这......”张灵玉哑口无言，因为莫焱说的这些话，他觉得居然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