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一出口,自己也有点傻眼了。
左如今也懵了,“这跟你有关系吗?你喜欢他啊?”
左培风:“我……”
左培风耳根子竟莫名红了起来,“我”了半天,也没说出别的什么来。
连轻在旁边,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二位,你们不是……姐弟吗?”
左培风阴阳怪气:“人家是似风城城主,我可高攀不起。”
左如今:“我一个凡人,怎敢和隐雪崖的仙长论姐弟?”
连轻挠挠头,“那个……连顾师兄不是这两天就要过来了吗?你们俩要不当着他的面吵?”
他故意提到连顾,果然这两只斗鸡立刻消停下来了。
左培风还憋着气,对连轻一施礼,“师兄已经守了大半天,去休息一会儿吧,夜里我来守着就行。”
连轻:“你好不容易回家一趟,还是好好陪陪家人,若是怕我辛苦,过几日出门的时候你替我背行李就行了。”
左培风想了想,点头应下,“那就辛苦师兄了。”
他转过身,斜了左如今一眼,然后出门去了。
左如今默默告诉自己:眼下不是打人的时候。
连轻还是笑眯眯的,“城主素来宽厚大度,何必跟小孩子动气呢?”
左如今恢复了体面,“家事混乱,让仙长见笑了。”
“培风其实还是挺佩服城主的,我们外出游历的这些天,偶尔提到似风城,他也从未对城主有过微词。只是对他而言,眼下的境遇也的确始料未及,难免心中委屈,还请城主宽量。”
左如今对连轻施了一礼,“左培风能有仙长这样好的人同行照料,我也就放心了。”
“这其实也是城主为他换来的机缘,若非城主当初请了玄石鼎下崖,如何能让连顾师兄有机会举荐培风呢?”
左如今听着连轻的话,余光瞄了一眼榻上昏死的柳既安。
若真的细究起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全是因为这位少君的一个念头而起。
他只是一时胡闹,却改变了星儿的一生,也改变了这么多人的境遇……
这是非因果,好像没人能说得清。
连轻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城主也去休息吧,我守在这儿就好。”
“辛苦仙长。”
左如今又施了一礼,转头离开。
次日,宫中已经恢复了安静,演武场的混乱很快都被重新收拾好,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而朝会上却出了点小乱子——左培风回来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好几位掌使的耳朵里。
虽然没有人敢明说什么,但气氛显然有些不对了。
左如今知道左培风是不会留下的,但他人还活着,这就难免会给一些本就对她有些不服气的人兴风作浪的机会。
但这又不是左培风的错,就像连轻说的,左培风已经够委屈了……
她心里装着事,漫无目的在花园里瞎溜达,却听到角落里有人说话。
“小少主,您可算回来了,臣见过小少主……”
左如今放轻脚步,探身过去看,左培风正在搀扶一个白发老者,那老人穿着内侍的衣服,显然是混进来的,正跪在地上不起来。
左如今认得出,这老头就是当初公开反对她,而后辞官离开的易掌使。
老东西消息够灵的,还能混进宫里来?左如今撇撇嘴,现在的宫中守卫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这也怪她自己,她当年第一份差事就是做护卫,对宫里的每一处防守该如何安排都了如指掌。可偏偏因为过于熟悉,反倒有点找不准分寸,每每看到让自己不满意的地方,第一反应总是在担心自己会不会好为人师了。这么大一个城主,成天盯着护卫的差事看,显你本事了?
结果她这么一客气,反倒有点矫枉过正,让护卫们松懈了。
她有意无意的瞄了一眼身侧的谭霜,谭霜素来文静平淡的面孔此时也露出紧张,鼻尖甚至见了汗。
那边的左培风见老头死活不起来,也只能松了手,任凭他跪着,面色有些尴尬,“不知老人家您是……”
左如今在一旁看着,心说:合着老头费这么大劲儿,竟是给一个不认识他的人磕头。
“老臣姓易,原是九司之一,后因不服新城主夺权,才辞去了官职。”
左培风虽然从未参与城中事务,但也早已不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孩了,听了几句就猜到了老头的来意,面色冷了下来,“你找我所为何事?”
“老臣知道少主回来了,万分欣喜,老臣愿辅佐您重登高位。”
左培风:“辅佐我做城主?”
“您才是先城主的血脉,那左如今不过是个乞丐出身,她凭什么能做城主?”
左培风负手看着他,“说来说去,是你自己看不起她的出身,好不容易等到了我这个借口回来了,所以忙不迭来找我了,是吗?”
“少主,老臣都是为了您好啊。”
左培风一双冷眼眯了眯,“我家人就住在宫中,你这么个外人居然能乔装改扮混进来,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挺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