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那几个德高望重的族老们,都是读过七八年书的。
他们拿起那张租契,看了又看,瞧了又瞧,之后,他们对视几眼后,都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事儿,竟然是真的?!
可是,这怎么可能啊?
他们早就在私底下听人议论过,李寡妇不是做过胡黑熊他爹胡德旺的姘头的么?
怎么胡德旺的老婆王氏这么大度,把自己男人的姘头租给她自己的小儿子?
况且,胡黑熊年轻力壮,正是一个前程万里的大好伙子,他娘怎么可以给他找一个大他二十多岁的老寡妇?
一想到当初张寡妇还在世时,王氏对她喊杀喊打,说什么免费的东西不值钱,如今她竟然舍得花大几百文,给儿子租这么个……
实在是不好骂的,胡氏一族的几个族老们,便下意识摇了摇头,
真是弄不懂那王氏了……
他们本能觉得,李寡妇跟胡黑熊不配,便又转过头,看着李寡妇道:“李寡妇,你实话告诉我们,她们说的可是属实?”
李寡妇听了,抱着自己的肚子羞涩的一笑。
“是真的。”
“说句心里话,我也没想到,我会怀黑熊的儿子。”
“哎,很有可能是他太壮了,太强了吧……,才几个晚上,我竟然就怀上了……”
听到这般话,在场的众人都有点尴尬了。
于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还是其中一个年纪最大的族老,见多识广。他假意咳嗽了一声,便吩咐起自己的小孙子道:“来儿,你现在去胡德旺家,悄悄把他媳妇儿王氏喊来。”
“要是王氏问你是啥事,你一个字也不要说。”
他小孙子点头应了,便屁颠屁颠跑了出去。
很快,不到一盏茶时间,这十岁大的男娃子就把胡黑熊的娘——王氏,给请了过来。
王氏来之前确实问过来儿这孩子,是有什么要紧事,结果来儿一直说他不知道。
他只说,是她家的一件大喜事。
王氏当时还在想,家里能有什么大喜事?
想到小儿子胡黑熊亲口说的,他娶的那刘氏应该跟他一样,杀过不少人,还说刘氏武艺高强,如果上了战场,一定是名猛汉,王氏这心啊,就哇哇凉。
之后,她还找见过刘氏耍刀的孙儿们打听。
从亲孙子们那里打听到,刘氏的刀法和武艺可以说是一绝,又见到他们对刘氏赞不绝口,说什么小婶婶跟黑熊叔拿着刀对砍时,凶猛的像一头野兽,还说小婶婶彪悍狂猛,胸口还长了一尺厚的护心毛,……王氏就皱紧眉头,觉得族老们所说的大喜事,绝对跟刘氏不相干。
还真就如她所料。
到了自己这三叔公的院子后,王氏就突然听见,李寡妇挺着个大肚子喊她婆婆,还一脸娇羞的抱住自己的大肚子,说她怀了胡黑熊的儿子,王氏整个人当场呆若木鸡!
“什,什么?”
“李寡妇,你说什么?”
李寡妇见她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她又淡淡的笑了。
“婆婆,我现在是应该叫你一声婆婆了吧?”
“说起来,这也是意外之喜。自从您用一年三百文的价格,租下我一年,我便开始跟胡黑熊他同房了。还没几次呢,我就意外怀上她的孩子。”
“如今这孩儿,都已经好几个月大了。”
“婆婆,您也不想让您最重视的小儿子的亲生儿子,流落在外当野种吧?”
王氏再次听到李寡妇开口,又注意到她肚子真的大大的,圆圆的,她整个人越发不好了。
这,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那年轻的张寡妇无名无分跟了自己儿子五年,都没怀出一个蛋来。怎么自己也就跟李寡妇签了一张租契后,她也就跟自己儿子同房几次,她就怀上他的孩子了呢?
想到李寡妇如果生下孩子,就是自己小儿子的第一个娃儿,王氏当即就抬起手,往自己脸上重重打了耳刮子。
“我糊涂啊!我真糊涂啊!”
自己引以为傲的小儿子,怎么就在婚姻上那么坎坷呢?
他先是跟不清不白的张寡妇过日子。
后面他好不容易救了刘将军,娶回来的又是那么一个货色。
如今呢,更糟了!
这么一个大自己小儿子二十多岁的老寡妇,口口声声说她怀了自己小儿子的娃儿……
想到自家极有可能会成为全村的笑话,王氏顿时又清醒了过来。
她突然指着李寡妇吼道:“不对!不对!李寡妇,老娘差点被你骗过去了!”
“你这老女人,分明跟张寡妇一样,做人不清不白的。谁知道你这肚子里,怀的是你哪个姘头的啊?”
“这野种,我家不认!”
李寡妇听到这话,当即就委屈的放声大哭了。
她哭丧着一张苦瓜脸,对着上面坐着的几个族老们诉苦道:“求各位族老们明鉴。”
“我自从做了寡妇后,就一直洁身自好,轻易不出门,就怕村里多嘴多舌的人,污蔑我跟别人眉来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