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队长官见到她时有些晃神,好像不久前在城门处,他带队围住的也是这帮人,只不过现在减少到了三个人而已。
被阿飘问话的士兵用异样的眼光盯着她,他八成在心里嘲笑,这帮孟军来的奸细连城主的名字都没搞清楚,会不会太敷衍了?
哼,自不量力。
嘲笑归嘲笑,花城军也有纪律严明的时候,比如这会,就不能轻易被忽悠回答。
迎接阿飘的只有沉默与响彻长街的风声。
三人被红矛长枪抵着前进,阿飘一步一回头,似乎在朝官越与萧定恒确认接下去是逃是留。
凭阿飘的本领,想要逃跑,不用费吹灰之力,可此行目的是为了见花哲城主,既然目的相同,就随他们走一趟吧。
由此,她没接收到任何出逃的指示,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往前挪着小碎步。
路过花城主街时,他们算是被当作奸细围观,即便他们毫不在乎,也能听见耳畔传来的闲言碎语。
流言可杀死人,这话绝对是真理。
有些意外的,他们被关进了花城大牢。
阿飘的心情瞬间愉悦起来,相比城主府死气沉沉的样子,或许还是牢房更符合她想倾诉的心情。
听说被关押在里面的囚犯都犯了罪,那百无聊赖之下总有几个乐意听她说话吧!
与官越、萧掌柜一起时,她半点玩笑不能开,不能肆意放纵与玩乐,总是被时刻管束着,怪讨厌的。
而她肩上的负担已经足够沉重了,她太需要地方放松自己了。
唠唠嗑呗,牢头应该不管这事。
幸而男女被分开羁押,她做什么,他们也看不见!
阿飘偷偷乐了起来。
好像儿时那样,总被兄长严厉的教导,压抑了她的天性!
阿飘被带入女牢时一眼瞥见了那个在发愣的身影。
这可太巧了!她激动不已。
这是什么机缘,竟阴差阳错的在牢房里见到了花霖?
花哲城主如今又疯了吗?
狱卒尚未走远,阿飘眼巴巴望着她们,直至牢房上锁,阿飘才紧抓着铁栅栏喊道:“花霖!花霖!”
花霖只是合眼想神,她自然听见了新人的到来,她盘腿而坐的身躯未有一动,眼眸却渐渐开启。
牢房阴暗,不远处的桌上燃着一只烛火,从牢房外吹来的冷风将烛苗东摇西晃,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
“你在叫我?”
阿飘的喊声听在耳里倒有些熟悉,这也是她回应她的原因,但回忆不起是谁。
“是我!阿飘。”
阿飘?
名字像哪里听过,都怪自己最近心神不宁,未有印象。
“在城主府时我找过你的!带你走你不乐意!”
阿飘接下去的解释,花霖便想起她这个人来了。
“哦——”
花霖的应声弥足珍贵,阿飘嫌弃牢房隔绝了她与花霖的对话,轻而易举的打开了锁链。
这花城……大牢管理真不怎么样,太拉垮了。
花霖对阿飘的行为无动于衷,对她而言,解锁,这也不过桩小事。
阿飘半蹲下身,两两相对间她笑道:“我带你走你不乐意,怎么还把自己关牢里了?”
阿飘来这跟游山玩水似的,她绝想不到花霖会自愿来坐牢!
“是不是花哲城主他疯了?”
除非是这原因,阿飘想破脑袋也想不出。
“不是。”花霖矢口否认,心情却异常繁重:“我自己要来的。”
“这为什么?”阿飘扯大了声响。
“我……”花霖张口有了迟疑,她毫无粉饰的眉睫低垂在肮脏的稻草间。
“没事的花霖,我不是坏人。”阿飘能感受出她低落的情绪,此番情景与初次见面时截然不同,花霖她到底怎么了?
“我仿佛控制不住自己。”花霖踯躅后缓缓启口,“有好几次……我发现自己毫无灵魂一般地走在外边,离开了城主府……”
“我自己走去了别处……像被人操控一般,不听使唤。”
花霖的话使阿飘大为心惊,她捏了捏拳头,火气直冒。
“再有一次。”
“我出现在了花哲城主寝居内……”花霖继续说着,唇色泛白,“我、我……打算杀了他。”
“他猛地睁开了睡眼,我被他的眼神惊吓住,停止了行动,那会我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花哲城主他……没有怪我。”
“我却不知道如何解释,如今的我依旧对自己的行为感到不解,那些,真真切切是我,我清楚的记得,我手上握有刀刃。”
“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而今正是与孟军交战关头,我希望能将自己锁住,花哲不能有事。”
她很明白花哲对花城的重要性。
“是操控术。”阿飘想起了萧定恒的话。
这花城……有人使阴险的手段。
阿飘愤愤不平道:“这也太卑鄙了!”
阿飘当即要冲破牢房出去,花霖又说道:“花城内的异样情况也非这一、两日了,有时……我觉得玉娘与花哲都有些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