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想了许久,想出来的,不是办法的办法。
天骄碑本就是太清山之物,还事关天骄榜,纵使白星再不舍,也要做出取舍。
虽然之后,虚界碑的威能会大打折扣,体积也会大幅缩水,但也并非不能修复。
不过是材料难寻罢。
太清山这群老头对他都挺好的,若不为此做些什么,他于心难安。
总感觉自己好像闯了什么大祸,有种迫切的想要补救的心理。
“哎。”刘阁老手中一沉,晃了晃手中的鱼竿,“鱼儿上钩了,今儿个你俩都留下,尝尝老头子我的手艺。”
“这鱼可是个好东西,正好给你俩补补。”
白星有些无奈,但见老头儿这般高兴的模样,也不好扰了他老人家的兴致。
再者,他也已经许久没有吃到美食了,如今听到鱼,倒有些馋了。
几乎是瞬间,白星便忆起谢晟做的那道蓝尾鱼,味蕾直接被激活,口水分泌,食指大动。
云泽安眼中划过一抹笑意,在白星耳边小声说:“刘爷爷手艺不错,可以尝尝看。”
闻言,白星下意识点头,眸中光芒更盛。
云泽安笑意渐深,转头便接过刘阁老手中的鱼竿。
顷刻间,一条巨大无比的鱼,跃出水面,在白星眼中跳跃。
白星的嘴巴张成O形,脑子有些凌乱。
……这是鱼?
好吧,或许是的。
白星叹了口气,这鱼身长少说也有十来丈,不,或许称之为蛇,但又长了四只脚,或许可称其为鳄鱼,但又没鳞片……
四不像,不伦不类的。
这鱼,白星在脑海中搜寻了一番,这才找到相关描述。
姒鳞鱼,形似蛇,赤背,龙首四足,体表光滑无鳞,性凶猛,多作恶,可驯可食。
肉质肥美嫩滑,食之痼(gu)疾可愈,强经健骨,伐髓蜕胎。
白星整个注意力都在肥美嫩滑上了,不禁舔了舔唇。
“轰”的一声,姒麟鱼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尘土飞扬,刮过一阵尘风。
白星忙调动灵力抵御,这才不至于被灰尘呛到。
姒麟鱼难以动弹,一双大眼缓慢而绝望的眨着,瞧着有些可怜。
白星有些不忍,沉默着走到鱼头边,错开了它的一双眼,伸手怜惜的摸了两下。
云泽安默了默,最终还是收手,从鱼背上跃起,跳到白星身边。
“这鱼虽样貌堪忧,但胜在呆蠢,若是不忍,可养着玩几日。”
???白星疑惑看向云泽安,目光中有些嫌弃,像是在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想养一条丑不拉几的鱼?
这等肉质鲜美的……鱼,他还从未尝过,莫非还要当观赏鱼养着?
白星怪异的瞧了云泽安一眼,他像是审美掉线的人吗?
姒麟鱼似是听懂了,眼里亮起一抹微光,拼了命的朝白星那边拱去,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可怜见的。
但有点丑。
白星沉默了,再次伸手拍了拍它那庞大的头颅,“不要害怕,一下就好。”
说完,白星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结束了这条姒鳞鱼的一生。
神色不见痛苦,无知无觉,好像在发呆一般,又好像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去投胎吧,下辈子别投鱼身上了。”
云泽安愣了片刻,笑了。
白星回头瞥了云泽安,“笑屁,该你了。”
“……好。”云泽安双肩抖动,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把长刀,三两下便大卸八块。
紧接着,又挑了块最肥美的,细细处理起来。
手法之娴熟,不像是第一次干这个。
这刀工比专业厨师都要漂亮。
白星赞叹之余,又吃味了。
他也不知道最近怎么回事,控制不住的,脑子里总想些乱七八糟、有的没的。
不知真假不说,倒累的自己伤春悲秋,他一个大老爷们活像个深闺怨妇。
白星简直无力吐槽,莫名冒出来的猜测让他的脑门一抽一抽的疼。
但见刘阁老悠哉悠哉的坐在树荫下,目光时不时往这边看来。
白星脑中灵光一闪。
‘我竟从不知,他竟还有这般温柔体贴的一面……爱一个人,眼神是藏不住的……六岁……我便把他带了回来……太清山长大……刘爷爷手艺不错……’
白星不禁掩面低笑。
他笑自己的愚蠢,一叶障目,庸人自扰。
他是有多离谱,才会认为自己对他不是爱,只是上不得台面的病态的占有欲?
就因为世人常说,爱是放手,是成全吗?
可笑。
若不是爱,他又为何只对他一人有欲念?又为何非他不可?
若这不是爱,为何他的一举一动便能牵动他的情绪?
分隔两地时,更是思之如狂,辗转反侧。
爱不应被定义。
他的爱亦是爱,哪怕背道而驰。
他爱云泽安,爱到眼里揉不得沙子,爱到一想到他跟别人在一起的样子都无法忍受,哪怕只是过去式。
说他自私也好,偏执也罢,这种病态的爱,亦称之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