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手往人群里一指,正指向个混在人群里正摸包的小地出溜。
被我这一指,小地出溜登时僵在当场,动弹不得,手上还拿着摸了一半的钱包。
周围人都往我指的方向看过去。
被偷的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也没例外,一扭头发觉自己就是主角,当即怒吼一声“卧槽小偷”,一手抢回钱包,一手抡圆了一计结结实实的耳光,把那小地出溜打得滚到地上,兀自不觉解气,上去架脚就踢。
旁边众人一拥而上,乱喊着“打死他”,你一拳我一脚的就打上了。
冯所长见势头不对,赶紧让手下联防队员上去抢那小地出溜,然后问:“道长,这小偷你也管抓?”
我笑道:“搂草打兔子,今天逮着什么是什么,走吧!”
当即一甩袖子,迈步往前便走。
没参与打小偷的围观众人都敬畏地向两旁闪开。
我便脚步不停,沿路向前,左指右指,小地出溜指最多,摆摊的老千其次,还指了两个混杂在人群里的拍花出来。
如此横穿整个市集,共计指出各色人物二十一个,在这种镇集上,数量已经算不少了。
只可惜,没有一个正经术士。
冯所长变成了光杆司令,所有手下都押人去了,跟在我身后,笑得见牙不见眼。
我抬头见天色尚早,便对冯所长道:“附近哪里还有这样的大集,人越多越好,片越大越好,再去瞧瞧,既然出来了,怎么也得走到天黑才行,就这么回去太浪费时间了。”
冯所长道:“有,有,道长你等下,我打个电话联系一下,出我片区了,直接过去不方便,我找人来接你们。”
没大会儿功夫,就来了辆小面包,稳稳停到我们跟前,跳下两个警察来,先跟冯所长打过招呼,再来见我。
冯所长介绍道:“道长,这是我老战友,计向阳,管着水碓子那边,现在正是人多的时候,乱得厉害,让他拉你们过去瞧瞧?”
我说:“只要不嫌我们麻烦,自然要过去瞧一瞧。”
计向阳连声道:“不麻烦,我听老冯说了,可巴不得有道长这样的人物过来帮忙镇镇场子呢,道长请上车,临来前我已经安排人先洒过去,过去就可以开干,等晚上歇了,我请你们几位喝酒。老冯到时候一起来,咱们不醉不归啊。”
当下,也不多说,我和钱崇法三人上面包车,直奔水碓子,到了地头,便如在门头沟这边一般,横穿整个集市,一路走一路指。
这边比门头沟大多了,人多货多,指出来的倒霉家伙也更多。
计向阳同样抓得盆满钵满。
最妙的是,在这里真抓到了个在行骗的江湖术士。
只会些粗浅的把戏,便在市集中摆摊,现场对着清水发功,清水瞬间变红,号称喝了能滋阴壮阳,夜御十女不成问题。
这家伙被我揭穿把戏之后,恼羞成怒,不但不跑,反而施展迷魂术来迷我,被我反制之后,当场疯癫,脱光衣服又跳又唱,还自称是玉皇大帝下凡,要招雷把我们都劈死。
计向阳亲自带人上前把这家伙按倒抓回去。
我便提出想要问一问。
这不合规矩,不过也没人在乎,计向阳就临时在旁边找了个屋子,把人扔进去,由着我问。
我也没让计向阳出去,而是让他在旁边做见证,然后用清水让这术士清醒过来,直截了当地问他什么出身,有多少同伙来京,以哪里聚集。
这术士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狂妄叫嚣,他们有很多人,要是不立刻把他放了,等他同伙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我们。
计向阳二话不说,上去就给他一顿胖揍。
打过之后,这术士虽然神情怨毒,但总算是老实下来,却依旧不肯老实交待,只闭嘴不吱声。
计向阳便又要动手。
我制止了计向阳的蛮干,取出灸针一吓唬,这术士便彻底老实,问什么答什么。
其实这都是演出来给计向阳看,以便让他做见证,证明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有理有据,不是平白惹事。
这术士姓什么叫什么,什么出身,统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不光交待了自家团伙的几个人,还说在京混饭吃的各路江湖术士,为了避免相互之间抢生意夺地盘,于元旦前在本地德高望重的前辈主持下,秘密召开了一次会盟,划分各自混饭地盘,又承诺遇事互助互利,有大买卖一起做。
然后顺势交待说出来,他知道有个极厉害的江湖术士接了单大买卖,只需要施术影响孕妇腹中胎儿,甚至不用露面害命,就拿到了几十万,据说这生意的来头极大,做好了就能跟京城里的顶尖人物搭上关系,以后四九城横着走,做什么生意都不用担心被查被抓了。
计向阳在旁边听得不对,赶紧拉着我从屋里出来,说:“道长,不是说好了清理街面嘛,他这话有的没的,也不知是真是假,可不能乱掺和。而且他说的那几个团伙成员藏身的位置不在我的管片,我也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