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熠接完电话回来的时候，就发现里面的气氛有些奇怪。
可他当不知道，继续看着封浅敲下一行行代码。
比赛持续时间是三天，更准确来说是持续三天三夜。
可在比赛开始之前，不会有人会认为有人会三天三夜不睡。
直到他们看到了封浅。
第一天封浅敲代码的手就没有停下来过，那手速飞快，几乎成了一道道残影。
就连嘴巴停了，心里也一直不饶人的菲林都奇迹般安静下来。
比赛一天供应四餐，第一天是午餐和晚餐，半夜怕他们熬夜敲代码，还有一顿晚餐。
伙食也是霍熠供应的，怕封浅吃不惯自由洲这边的食物。
封浅辟谷丹的效果还没有消失，她其实都不饿，但那味道有些香，她还是每餐都吃得干干净净。
除了吃饭和去洗手间，她基本没从电脑前离开过。
这程序的工程量很大，剩下的部分她三天都不一定能敲得完，就只能勒紧腰带抓紧时间干。
顾老年纪大了熬不得，昨天晚上早早地就回去休息了，第二天早上又早早地来。
他看见封浅还是和昨天差不多的姿势，询问晚上换班守在这里的人：“她晚上没休息？”
这人熬得眼睛有些红，摇摇头：“没有，一直都坐在那里。”
顾老感叹一句：“年轻真是好啊……”
霍熠进来了就也属于保密的一员，同样在这栋楼里住着。
看见封浅还是那身衣服地坐在那，又听见他们的话，目光下意识在封浅的脸上徘徊片刻，还是去自己的椅子上坐下了。
封浅心里肯定有分寸。
她的修为也不低，应该熬得住。
但他就是觉得心里不是很得劲，有点心疼。
早知道当时说什么，都要想办法把完整的数据给拿回去，到时候封浅还能坐在家里慢慢来。
而不是在这里抢时间。
第二天是这样，第三天封浅依旧没有挪窝。
沈老都担心封浅会不会在比赛半途猝死。
但比赛已经开始，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去打扰参赛者的比赛。
直到比赛开始的第四天早上，参赛者的电脑上出现了比赛的十分钟倒计时，陆续就有参赛者开始收尾。
封浅纹丝不动，眼睛没有从电脑上移开过。
顾老站起来，霍熠就坐在他和沈明阳的中间，连忙起身搀扶着他。
“咳咳，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前面看看吧。”
一群人哗哗地往外走，霍熠最后看了屏幕中间的封浅一眼，跟着一起出去了。
这软件原本就是封浅做的，如果说这世界上还有谁能把她的软件完善，只怕只有她一个人了。
不然计算机协会也不会耗费了大半年，都没能看透那些程序。
绿蚯蚓自信满满地站起来，就准备等着倒计时结束，他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去。
但起身的瞬间，他看到了被他摆在桌子上的两颗白花花的牙齿，身上的气势瞬间卸掉一大半。
是的，后面又摔了一跤，他趴在地上又把两颗门牙给找回来了。
那天简直是见了鬼，平白无故摔了两跤！
但他看见退出编辑页面的电脑屏幕，那六个程序整齐摆放在首页上，嘴角邪魅的弧度又重新扬了上去。
只是没了两颗门牙的他怎么看着怎么滑稽。
没关系，只要在这次比赛里面拿了第一，他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接受！
摔两跤算什么？！
他整理了一下领口，手里攥着两颗门牙，想着这牙齿也不知道能不能再给装上去。
等他拿到了这比赛的第一，就去找那个什么星沉，让她给他装！
他仿佛已经看到那一天的到来，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到后面甚至有些忍不住笑出声来。
时间到，门应声而开。
封浅一抬眼，就看见门牙漏风的人对着她笑得猥琐。
封浅：……
晦气！
她默默收回视线，并给对方送了十连摔大礼包。
绿蚯蚓急忙收起了笑容，装作严肃认真的模样，还没开始宣布比赛呢，已经在觉得第一名是囊中之物了。
昂首挺胸地走着，但一只脚刚迈出去，他视线颠倒，又往地上狠狠地摔了一个大马趴。
封浅后退一小步，避开朝着她砸过来的两颗大门牙：“实在不用行这么大的礼。”
绿蚯蚓：？？
什么意思？
他华国语不好，不是很能听得懂。
但表情是各国之间通用语言，封浅的脸上带笑，他觉得这应该关心他的话。
用磕磕绊绊的华国语道：“蟹蟹，我没事……”
封浅笑了笑，绕过他掉在地上的门牙，往外走。
“哈哈哈哈哈……”江妄有些狂妄的笑声从走廊的另一头响起。
他跨越大半条走廊，特意跑过来指着还趴地上的绿蚯蚓一阵笑。
笑声回荡在整个走廊，甚至还有些微的回声。
绿蚯蚓臭着一张脸从地上爬起来，来不及去揉摔疼的膝盖，就要去捡他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