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沂兰河河水泛滥,无数良田被毁,灾难降临的同时,也是许多人的机遇。
平常一石粮价在200文到500文之间波动,但此刻的建州,一石粮已经涨到三两,忻州更是涨到五两一石。
十几倍的利润,好些手中有粮或没粮的商人都瞄准这个商机,纷纷运粮来到北方。
尹三五不过是其中一员,毫不起眼。
“主船有600石粮食,一艘副船有300石粮食,共1200石粮食,一石二两,共计2400两,运费每石粮食400文,运费共计480两,共2880两。”
主管打着手中的算盘。
“辛苦了。”
唐云清点完数量,直接支付尾款。
主管收下,笑眯眯道:“尹东家爽快,下回再有什么货物要运送,还望想着我们鲁家。”
处理好粮食,唐云立刻进入州城。
抵达提前订好的客栈,护卫和下人们在安置行李。
慕瑶迎上来:“主子。”
唐云低声吩咐道:“你把人手分散出去,打听一下州城附近的情况。”
慕瑶应下,转身去安排人手。
唐云上了二楼,王氏等人都聚在一间屋子里等她。
“二娘。”
“妻主。”
唐云竖起食指,众人立刻噤声。
她合上门,同时施展内力护盾,将整个房间隔绝起来。
“好了,现在可以放心说话了。”
她转身,把这一屋子男人看了一遍,在这里的是她的亲人和她的夫郎,都是她的家人,也都是她的软肋。
好在,所有人都平平安安的,又回到她身边。
王氏皱眉围上来,上下打量她:“有没有受伤?”
唐云展开双手任他检查:“爹,我没事。”
没人听她的,一群人都围着她,眼睛都紧盯着王氏检查唐云的胳膊腿,以及为她把脉。
“没事。”王氏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
“老天奶保佑。”
其他人也跟着齐齐松了口气。
“都坐下说。”
唐云笑了笑,她扶着王氏坐下,自己则坐在王氏旁边。
她环顾围绕圆桌坐下的几人,思索片刻,开口道:“三郎应该已经把具体的事情告诉你们了,但是我想着,这件事我还是应该亲口跟你们说一遍……”
从唐幼蓉的身世,到她身上的蛊虫,唐卉、彭弗、再到京城端王派人来追杀她。
唐云慢慢地讲述。
这些众人之前确实已经知道大概,但很多细节并不清楚,都听得十分认真。
讲述完后,众人都不吭声,他们的震惊后怕等等情绪经过几天的消化后已经沉淀,现在更多的是迷茫。
唐云的视线落在身旁的男子脸上。
即便所有夫郎都易了容,但唐云依旧能准确认出谁是谁。
“阿策……”
两人对上视线,目光交缠。
唐云沉默片刻,手朝他脸伸去,半路却又缩回来。
这一刻,不需要再多的言语,韩策已经懂了她的未尽之意。
他伸手,用力抓住唐云缩回去的手,放在自己脸侧:“妻主,是我。”
唐云单手捧住他的脸,手指轻轻抚摸他的脸颊:“……对不起,我食言了。”
韩策摇头:“这不是妻主的错,妻主不用道歉。”
“做不到的事不该说出口,我让你的期待成空了。”
唐云承诺韩策,等他们搬到庆阳府后,要重新举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
可现在,别说婚礼,韩策因为跟着她,现在连明面上的身份都没了。
不止韩策,她看向唐斯年、冯子彦、钟佑、苏明、谢衡,以及她爹和柳小爹。
“因为我,你们抛弃了过去的身份,无法再和亲朋故旧联系,还跟着我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让你们受苦了。”
谢衡端坐一旁,笑得从容:“出嫁从妻,我选择嫁给妻主,自然会做好面对一切的准备。妻主,这是我们定亲前我就告诉妻主的答案,现在依然不变。更何况,这算什么苦?”
苏明道:“受苦?坐船吗?我不晕船,就算不得苦,就是我家里人会难过一场。”
唐斯年挠了挠脸颊:“我爹他们现在自己也过得不错,就算没了我,他们也能好好生活,只要知道这点,我就知足了。”
钟佑撑着脸:“妻主,你知道我的,我只要跟着你,我就知足了。”
冯子彦轻抚袖口上的花纹:“我自小没了爹,我娘或许会为我难过一阵,但她有太多的孩子了,总会过去的。”
柳氏秀丽的脸上也露出一抹笑:“你大哥知道我还活着,我也知道他还活着,这对我来说,就是出趟远门,长长见识。”
王氏叹息:“云姐儿,我的儿,你才受委屈了……身份被抢夺、中蛊、追杀,还有……”
“你为了科举,整日里练字、读书、半夜里还在挑灯夜读,好不容易走到乡试这步,所有一切转瞬间付之东流……”
唐云心中动容。
虽然但是……她半夜挑灯,主要是为了吸收晶核。